沈遇礼揶揄:“那看来你之前对我是误会颇深?”
温溪瞥开眼飘向窗外,有些不自在:“…没有。”
他不再说话了。
这段路有些长,路上又开始堵起车来,温溪渐渐存了睡意,昏昏欲睡时,后面忽传来急促的汽车鸣笛声,接着砰得一声,车身被撞得朝前一晃。
温溪刷地睁开眼,惊慌失措地回头:“怎么了?出车祸了吗?”
“没事,追尾了,你在这别动,我下去看看。”沈遇礼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瞳色骤然变冷。
后面那辆车想要插队,没插进去,结果着急就撞到了沈遇礼的车。
车主看着这辆明显价格不菲的卡宴,脸白了一圈,坐在车上没敢下去。
沈遇礼单手扣响窗户,眸光发沉。
四周的人都从车里探出头来。
没动静,他又不耐烦地重重敲了敲,漆黑的眼珠面无表情看着里面。
即使隔着玻璃,里面的人也感受到了压迫感,知道没办法装死了,这才推开门下车。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遇礼懒得跟他废话:“公了还是私了?”
“能不能…能不能……”
他咬咬牙,觉得这人气度不凡,又一身名牌,肯定不缺这点儿钱,“能不能不追究责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后面那辆车,他如果退让点儿让我过来,我根本不会撞上你的车!”
后面那人刚下车就听到这句话,顿时不乐意了:“哎你这人要不要脸啊?本来插队就是你不对,你还怪我不给你腾位置?要是每个人都纵容插队的,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在路上别车不很正常吗?大家都是见缝就插,而且你特意空出那么一大段,不就是为了方便别人插吗?”
“你他妈讲不讲道理?我是看见前面是辆卡宴,怕不小心撞了才保持安全距离,也就你有病才对着往上撞!”
“你才有病,你——”
前面的车已经在动了,后面断断续续传来鸣笛声,催促他们赶快解决。
沈遇礼烦躁地打断他:“闭嘴。”
叫骂声戛然而止。
沈遇礼再次重复一遍:“公了还是私了?”
“兄弟,我看你也不缺我这些钱,而且我也没钱,赔了你我就没钱吃饭了,我一家老小的,我也是急着回家接孩子才会出这事儿,您行行好,要不这事咱就过去吧,你看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急着走。”
沈遇礼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保险公司吗?我车被蹭了,麻烦来一趟。”
车主一听就急了,如果公了这事也是他负全责。
他慌里慌张的就想上手夺手机,沈遇礼眸光一厉,抬手制住了他,微眯了眯眼。
他被捏的骨头都仿佛要碎了,尖声叫起来:“哎哎!就算我撞了你的车你也不能下手吧!”
沈遇礼余光瞥见温溪走了过来,松开手,对着她时将眸底的冷光收了个干干净净,“怎么下来了?”
没等温溪回话,男人便捂着手腕歇斯底里叫起来:“哎呦好疼,我骨头是不是断了,你怎么能打人呢?我不就是撞了你的车吗?你们有钱人就喜欢仗势欺人。”
看清怎么回事的路人: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温溪刚过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直听这男人在这哭嚎了。
沈遇礼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手心微动,顾忌着身旁的人一直压着情绪。
后面那车主听不下去了,“你也太会颠倒黑白了,本来就是你不对,你想抢人家手机才拦住你,你这不是明摆着碰瓷吗?”
男人充耳不闻,继续道:“你何必跟我这种小老百姓过不去,为了这点钱和我闹在你女人面前失了面子不说,还——”
沈遇礼突然上手握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反剪到了背后,随即狠狠将他压在了车身上。
男人顿时传出杀猪般的痛呼声。
沈遇礼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冷笑,“知道什么叫打人吗?想试试吗?再说话我让你永远开不了口怎么样?”
男人痛的脸部直痉挛,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温溪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人,“沈遇礼。”
他一顿,缓缓松开手,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我吓吓他,这种人不说点重话不会消停的。”
她只觉耳畔扫过一阵热意,耳尖不受控地动了动。
男人好似真的被吓到了,抱着手臂不再吭声。
一直挨到保险公司的人和警察过来,开了罚单,这事才算是解决。
温溪提前回到车上了,沈遇礼随后,刚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像诈尸般又喊起来。
“警察同志,刚刚他打我,把我打伤了,还用话语威胁我,说要让我永远开不了口这种话,我胳膊好像脱臼了,我要求他赔偿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沈遇礼闭了闭眼,转身,迈着大长腿快步过去。
“啊——警察同志,快来救我,他要打我,要打我啊!”
沈遇礼停在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男人声音陡然消失,坐在地上仰脸看他。
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沈遇礼抽出一张红票,半蹲着,轻轻拍在他脸上。
“够不够?”
他又抽出一张,在他另一边脸上轻拍:“够不够?”
男人呆若木鸡地望着他阴沉的双眼。
沈遇礼又抽出一张,这次直接塞进他的嘴里,一字一顿道:“够,不,够?”
男人就像被掐了气管,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他仿佛正面对着一条毒蛇,在那半明半昧的眸光里,是只有他能看见的阴狠。
他的周身似乎都布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凉意。
沈遇礼靠近他私处的脚尖慢吞吞撤回去,居高临下地觑着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说得对,我确实不缺钱。”
“但你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