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伙计连忙拉住他,“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汪家,京城最顶层的权贵,深受当今圣上信重,一贯横行霸道,真要闹起来吃亏的只能是小姐。”
账房也愁着脸,“汪家有无法无天的本钱,就算真的当街撞死了人,最多赔钱了事,被撞死的只能自认倒霉,我劝小姐还是别去追究,就算了吧。”
这件事也只能算了,现在跟汪家对上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汪家想收拾一个姜妩轻而易举。
没办法,这里是京城,权势压死人。
索生强烈不甘,却只能担心的望着姜妩。
姜妩把事情压在心里,没发表意见,只是转头问:“大夫过来了吗?”
大夫接诊完上一位病人匆匆出来,是之前给孩子医治的那位。
他看到姜妩,还是按捺不住心绪激动,张了张口,想要问她关于焠刺的事情。
姜妩淡漠眸光扫向他,大夫顿觉头皮一紧,不敢再问,立马去准备给沈瑾赋处理伤势。
沈瑾赋望着她,温和浅淡的眸子带了丝关切,“你没事吧?”
不只是在问她受没受伤,更是怕她会被汪家的阵势吓到。
姜妩在旁边给大夫打下手,神色依然从容,“放心,我没事。”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事情迟早是要来的。
“倒是你的伤……”姜妩看着他鲜血淋漓的伤口,眉心都是拧着的,“是我连累你了。”
又救了她一次,这份人情她将来一定要还。
沈瑾赋不动声色将手臂往后收,没让伤口继续暴露在她面前,轻描淡写揭过:“一点小伤,不妨事。”
沈瑾赋想了想,还是道:“汪家也未必就是针对你而来,何况有大哥护着你,也不必太担心。”
姜妩点头,再怎么样,汪家目前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给沈瑾赋上好药包扎完,大夫收拾桌上的纱布和药物,几番犹豫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试探着开口:“小姐,您怎么会焠刺的?还有治好瘑疥之疾的那两副药是……”
闻言,沈瑾赋眸中也露出意外。
“焠刺可是失传许久了,嫂嫂竟会?”
被两个人盯着,姜妩无奈地点点头:“幼时和我母亲学过一些,药方是她留下的。”
沈瑾赋脑海闪过灵光,想起了什么,“嫂嫂的母亲…是白诗翠?”
姜妩诧异:“你怎么知道?”
沈瑾赋眸光透着温和,似乎回忆起了一段往事,“白医师当年医术卓绝名满京城,我儿时有次高烧不退,命在旦夕,母亲带我遍寻名医无果,最后求到了白医师面前,她救了我。”
“说来我当年患上的病正是瘑疥之疾,那时白医师刚研制出医方,我是她第一个病患。”
“原来这么巧。”姜妩情绪不太高,从旁人口中听到母亲当年的事迹,她总格外缅怀。
姜母生前是京城最厉害的医者,连太医院也曾多次请教她。
而如今转眼十余年过去,很少有人还记得她母亲。
“或许缘分便是如此。”沈瑾赋俊雅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嫂嫂如今是继承了她的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