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向知道,自家这个老头子家常小事都好说话,但实际上是个犟种,他自认他的一套死理。
从前为了把前头死鬼生的儿子分出去,他不肯,说长子不离家。
她筹谋了许久,终于把继子分了出去。如今继子人没了,老头子心里就更念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跟吴氏撺掇魏氏改嫁,老头子肯定要心疼他那死了的儿子!必定要跟自己算账。
慌了一下,王氏便冷静了下来,笑着打哈哈:“他爹,你啥时候回来的?”
何有福没理她,皱着眉头问吴氏:“你刚才是说给魏氏说媒?说给你家儿子?”
虽然这语气很是不悦,但吴氏自诩自己为长,也不怵他,梗着脖子承认了。
何有福气得冷哼连连,冷眼扫了王氏,说了句“这事我不同意,再搅和你就回去吧。”
随后不再看几人,自己出去了。
“哎,他不同意啥啊,他说得算吗,分了家的公婆还想管儿媳妇,真不害臊!”吴氏拉着王氏振振有词道。
王氏厌烦极了,推开她说道:“行了,你嘴上积点德吧,自家的经都念不清楚,还嫌我家不够乱吗?”
“王翠花,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吴氏立刻嚷嚷起来,大有一副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的架势。
眼看着二人又吵要吵了起来,高媒婆瘪着嘴,自认倒霉,转身就走。
这家的钱不赚也罢!
……
那高媒婆走了没多久,登云楼的伙计也到了。
昨日魏娘子带回去的三样菜,掌柜的满意极了,故而今日派他们来运魏娘子家新做的腌菜。
于是风风火火又运走了十二个坛子,还是结了六贯钱给魏仪安。
魏仪安给两个伙计散了些跑腿费,二人笑嘻嘻地谢过告辞。
而后她便端了点糖醋茄干给杨氏,趁机和她闲聊了会,暗中打听了一番吴氏家中的情况。
得了想知道的,魏仪安不怒反笑,将她说给有疯病的娘家侄子,这王氏图什么?
不过魏仪安也不关心王氏那些弯弯绕绕,或者说,她从未将王氏放在眼里。
魏仪安自己是个独惯了的性子,她不愿意的事,就是亲爹娘也强迫不了她。
这两日魏仪安便托牙侩找人去将枣儿巷的房子清扫一番,再添置些东西,腊月前就能搬新家。
不过这事她还没告诉两个孩子,等着给他们一个惊喜。
一连几天,那媒婆也没再来,看来是回去说清楚了。
魏仪安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估摸着前几日登云楼运走的货快卖完了。
第二天,魏仪安找到牙侩把找人打扫房子的事儿一说,牙侩当即便说这事好办,保证不出半天就能给那方小院打扫干净。
魏仪安点头,想起那房子虽不错,炕是好好的,尤其是炕洞在房间外面,安全得多,她很满意。
但像柜子,桌椅板凳这样的家具是没有的,灶上的厨具炊具也得自己添置。
于是辞别牙侩,她先去登云楼同钱掌柜先说一声这几日要忙着搬家,等安置下来便能稳定供货。
钱掌柜一听魏仪安要搬来镇上,也是喜出望外,说了两句“恭喜”。
又得知是住在离东街不远的枣儿巷就更高兴了,这样店里运货更方便多了,省时省力。
做完这些,魏仪安又绕去家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