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高旺是个樵夫,家里庄稼地少,山地多,全拿来种树了,专门卖柴为生。
不过他的柴多运到镇上去卖,村里的生意是几乎没有的。
原身就经常在他那儿买柴火,让他一个月送一回。但近两个月家里坐吃山空后,柴火也断了。
魏仪安也不跟他多说,回屋垮了个篮子就出来了。
瓜子盯着魏仪安手上的篮子,不知道她娘卖的什么关子:“我也去。”
他娘从前都是使唤他跑腿的,只有去镇子上才愿意出门。
他娘勤快得不对劲,他得跟着。
豆豆一听连忙摇了摇娘的裤腿:“去!”
魏仪安:……
怪不得前世她同学在朋友圈老说,自从当了妈就没有人身自由了,到哪都得带着娃,跟拖油瓶似的。
魏仪安每每不以为意,还要嘀咕一句丧偶式带娃要不得,现在她也有拖油瓶了。
干脆大手一挥,“那就走吧。”
樵夫高旺的家在西河村西北边,背后块山头,也就是高家的林地,里种的都是枞木,杉木,杨树等硬柴。
残雪未化尽,自家门口的路一踩一个坑,泥泞不堪,走在上面累人得很。魏仪安抱着豆豆,顺带着把瓜子夹在膀弯下,瓜子不乐意被他娘拎小鸡似的,两手扑腾着要下来。
魏仪安威胁他,再不老实就把他扔到泥坑里,想到自己才洗的澡,他瞬间就老实了。
走了几分钟,才到村里的主路上,主路是石子路,魏仪安就把两个孩子放下,牵着走。
路上迎面而来几个抱着盆,背着竹篓的妇人,正说说笑笑着,看样子是准备去洗衣服。
瓜子隔着好几步就开始伯娘,婶子把人叫了一遍。
两下里碰面,妇人们也看到了魏仪安,但也只是“嗳,嗳”两声回应瓜子,并不准备跟孩子娘说话。
魏仪安打量了一下,目光便移开,她在村里名声一向不佳,大姑娘小媳妇提到她也多是嫌弃。
她现在是个假冒伪劣,还是少说话的好。
正准备走,却听到其中一个人率先开口道:“瓜子他娘,带着孩子这是干嘛去,你身子可好了?”
那是一个高颐浓眉,面色红润的女人,魏仪安回忆了一下,便认出这是何丰收的媳妇杨氏,瓜子带回来的南瓜和菜蔬就是她给的。
这年头能给孩子口吃的,看来是个热心的人,当下便道:“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嫂子你们这是洗衣服?”
杨氏便说,村里的公井人太多,她们要去河边洗。
魏仪安点头与她们也无话可说,便说不耽误她们忙了。
等两下走远,几个妇人又交谈起来,“瓜子是个好孩子,多懂事啊,就是摊着一个糟心的娘了”
“还好声好气跟杨家妹子说话。”
杨氏笑了笑“她也不容易。”
“这魏氏从不在村里露面,今儿还带着孩子出来,还真是奇了,”
“嗳,快走吧,一会儿河边人也多了,这衣服够洗老半天了。”
魏仪安到高家时,开门的是高旺的媳妇陈氏。
她见是魏仪安,很是诧异。却是挡着门并不放人进去,“魏家妹子,你这是?”
她心里暗骂道:这小寡妇好不知礼,她一个死了丈夫的,晦气的很,也好意思大剌剌地登我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