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把攥住陆挽澜的手,满脸笑意:“干嘛要跪她!不就是儿子做了皇帝?看把她得意的!想当年她……”
话一出口又觉得太不合适:“嗨,看母妃怎么能妄议圣上……”
陆挽澜听出话中苗头,赶情母妃是与那王太后早就结了梁子。
而她方才生气,原来只是在为自己担忧,不是为了封地的事。
“那个,母妃,王爷的封地……”
陆挽澜琢磨着,不如趁淑太妃此时心情大好,把封地的事主动招了,不然等她事后知道再生起气来,可就不好哄了。
谁想淑太妃摆了摆手,根本没放在心上:“燕北那犄角旮旯,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
“啊?那没了封地……”陆挽澜想不到,这个婆婆竟比四哥还要大方。
“要那封地有什么好?晏儿一去七年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母妃有了你们就够了。”
“母妃都不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都不如为你啊,他心里有你,为你付出什么都是应该的。别看他不苟言笑,可知子莫若母,什么都瞒不过母妃的眼睛。”
看着淑太妃慈爱地笑着,陆挽澜也尴尬地笑了笑:呵,那这回,您老人家可能看走眼了。
“哐哐哐——”
听着满院子的砸墙声,正在后院巡视的唐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爷和王妃回来以后,陆家便派了一队人进来,说要扩建王府。
那王妃自是没有意见,可不想,王爷竟然也同意了。
他可从来不受嗟来之食啊!
再看现在,无论陆家送来什么,他都照单全收。最近的王爷,也太奇怪了!
对于唐风的疑问,静坐在书房中的萧晏之,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更何况,陆家如此行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耽搁了多日,燕北的奏报还一直没有翻阅,虽然封地已然交出,但圣上还未下旨宣布此事,许多琐事仍需要他来处理。
屋外的砖瓦坍塌之声不绝于耳,从傍晚一直持续至入夜。
中间还不时夹杂着几声陆挽澜的呼来喝去,虽然甚是吵闹,也不合规矩,可萧晏之却是再高兴不过的。
随你怎么折腾,只要别来烦本王,你便是拆了王府也无妨。
屋外的陆挽澜,从淑太妃处归来,就一直未再见到萧晏之。
砸墙这种粗活还不需要她来监工,之所以一下午耗在这件事上,就是想在各个方位观察一下书房里的动静。
这人还真是捉摸不透,一下午不吃不喝,也不出来,定是有什么密谋。
需得想个法子看看。
而随着夜色渐浓,那屋外的吵闹声响逐渐平缓,继而又归于寂静。
书房中,萧晏之已然将奏报看完。可对于其中几处问题心生疑惑,便去书架前拿出江南的布防图,与那奏报对照。忽而联想起陆家供给辽东和燕北的军盐,正是运河沿岸出了问题。
遂提起朱笔,在图纸上标记出疑点方位,一张充斥着诡异关系的大网便跃然眼前。
待凝视片刻,一抹寒光从萧晏之眼底闪过。
风行宇,你竟敢动这种心思!
心中怒火还未平息,却听头顶忽而传来瓦片响动,萧晏之提笔一扬,蘸了朱墨的紫毫充斥着浑厚的内力,直接将房顶震出个窟窿。
一抹牙绯色的身影,在空中翻了数圈,衣裙于空中飞舞好似一朵盛开的玉兰,伴着几片绿瓦从窟窿中跌落下来。
眼看陆挽澜就要坠地,却不施展内力。萧晏之无奈踏上长桌向前探身,一把抱住这个娇小身形,随即重重抵在书架上。
“陆挽澜,你闹够了没有!”
他声音低沉却暗含愠怒,音量不高却因是在耳边轻吼,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陆挽澜耳中。
面前粉红色的小人却眨巴了两下眼睛:“臣妾只是好奇王爷在做什么,神神秘秘,还让人把书房围了起来,都这么晚了,臣妾一时心急……”
一边说着,陆挽澜目光便漫不经心地扫过长桌,旋即又被萧晏之捏着下巴掰了过来。
看着眼前人嘴角瞬间露出一丝戏谑:“王妃如此心急,是想急着想把传言坐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