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才目睹了一切,呆呆地张了张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慕瑜钰原来是这样有理有据的聪明人?
从前他钓着慕瑜钰,完全是为了用她的无理取闹反衬出自己高风亮节。
乡亲邻里看得明白,他也获得了好名声。
如今的慕瑜钰,言行举止都镇静自若,有股特别的气质,再也不是无脑跟在他身后跑的蠢丫头了。
慕瑜钰十分霸气地一路闯进食堂,却没看见灶房。
这厮果然有鬼!
谢寒也跟着慕瑜钰过去了,里正气急败坏,装死躺在地上,不断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商时冷冷踹了他一脚,里正吓得汗涔涔,那眼神,似乎正在思考如何将自己杀人越货。
这一家子……
都不是好惹的!
想罢,里正忽然想到账房还有账簿,立马从地上爬起,趔趄着去了另一个方向。
就算慕瑜钰查到他用劣粮又如何,没有账簿,她就不能公堂对账!
他做了两份账簿,一份真,一份假,他今日就算把账簿吃了,也不会让他们发现!
可下一秒,商时就先他一步朝着账房方向飞奔。
他甚至只来得及伸手抓到商时的一片衣角。
里正恨恨咬紧下唇,前面他根本没注意到他,这厮柔柔弱弱的站在慕瑜钰身旁,还是个赘婿,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商时火速来到账房,只见书柜上很多账簿一本本摞起来,有的甚至堆在角落生了灰。
管帐房的小侍是里正的人,此刻见到个陌生男人,心下警铃大作。
“何人私闯账房,报上名来!”
商时抿起嘴,从后面一手钳住他的肩膀,踢了他的膝盖,转瞬间便用束发绳将惊恐的他捆绑在原地。
他还不忘摸出小侍腰间的所有钥匙,走进了柜台。
身后才赶来的里正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呐,有贼啊——”
许多书生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白秀才还以为是慕瑜钰跟村塾谈不拢,直接来账房抢钱了,火急火燎地抄起笤帚奔向账房。
他算计着,一会儿一定要用三言两语好言规劝,然后再被祭酒撞见,那他进府学的机会又大了!
他拉起摔倒在地的里正,撸起袖子,愤怒地冲进账房。
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被捆着双手双脚的小侍,嘴巴被布堵住,惊恐地看着站在柜台里翻找的商时。
账房一片昏暗,他只能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蹲在地上翻找。
“钰妹,你在做什么?!”
他上前拽了一把‘钰妹’的肩膀,那人抬起一双水眸,睫羽微颤,既怒且嗔地望着自己。
就这一眼,白秀才的小心脏就受到了重重一击,他乍舌了。
钰妹……没这么漂亮吧?
这这这,这应是她的相公!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商时狠狠撂倒在地,摔了个狗仰。
天地间都静寂了。
心脏快速有力地搏动,白秀才还在回味方才的惊鸿一瞥。
商时没空理他,一脚将他踢开,又快速地开了另一个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