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泽拉住他的胳膊：“北宸......”

厉北宸的眼神冷得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似乎在少年的眼里，看到了漫无边际的野心和笃定的自信。

霍云泽甚至有一刻，对厉北宸产生了男人之间才有的臣服。

场面僵持，妮娅桑娜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

厉北宸不动声色，神色自若。

妮娅桑娜却站不住，最后防线崩溃，“行，只要事成，你要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口头承诺，不作数。”

“我会在合同里，一项一项给你列好，在动手之前就发给你。”妮娅桑娜咬牙。

厉北宸笑得开朗，一如十几岁的少年，和刚才恍若两人。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霍云泽不可思议地看着厉北宸，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心里翻涌，要冲破尘封的冰土。

叔母同他说的话，一遍一遍回响在耳边。

“时代已经变了，今时不同往日，你想要护住霍家，保护绵绵，要像北宸一向狠得下心。”

霍云泽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厉北宸的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倏然回过神。

“霍家大哥，还不走？”

霍云泽应了一声：“好。”

两人没有离开妮娅桑娜别墅，在这里他们会很安全。

而且妮娅桑娜对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二人的下落。

托尼那边，只以为霍云泽和厉北宸正在城中躲避，一旦冒头便是死路。

时钟滴答滴答，响的让人心烦。

绵绵额头全是汗，昏昏胀胀睁开眼睛，有些恍惚。

她还在这里，本以为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个哥哥。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忍不住上心，对厉北宸和霍云泽的思念也达到了极点。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很吓人的噩梦。

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冲上天的火光，把所有人都吞噬了。

哥哥和霍大哥，也在大火里面。

绵绵惊尤未定，眼泪也不自觉留下，汹涌成河。

安静坐在沙发上宛若隐形人的托尼，被她的哭声吸引。

心里的烦躁也越来越重，最后他站起身走到绵绵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用冷淡的语调，故带责备：“哭什么？”

“想厉北宸？还是霍云泽？”

他私心要把这丫头留在身边，那么她心里就不能有其他任何人。

托尼一把抓住绵绵的胳膊，露出他一如往常的阴沉面目：“你要是再哭，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绵绵吓了一跳，想要松开他的手，挣扎了两下又妥协下来，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委屈嘟嘴：“我......我不哭了。”

“叔叔不要挖掉我的眼睛好不好？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不会的。”绵绵说得很笃定。

托尼盯着绵绵，脸上的阴沉有些挂不住，最后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

“花言巧语的丫头。”托尼重新坐了回去。

绵绵发现，他好像很喜欢那个位置。

朝着东面，能看到窗外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那么刺眼的阳光，他竟然都能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