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愧是我大汉的好儿郎!不愧是我孟益的兵!”孟益慨然之后,沉默片刻,凝声道:
“那日管子城下血战,乌桓人多势众,此去只怕九死一生……听令!
“家中独子者!出列!”
“父子从军者,子出列!”
“兄弟从军者,弟出列!”
一连三句话,令四千精锐中的不少人身躯为之一震,踌躇片刻后,缓缓走出队列。
“将军!卑职有话说!”一个年近三旬的大汉看着孟益沉声道。
“军侯赵恒,有话便讲。”
“将军既认得卑职,便知道卑职追随将军南征北战已有五年,多少次我们生死与共!为什么这次例外了呢?!”赵恒说话间,语调不由得微微发颤。
“说得对!将军,这次也不能例外!”
“带我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一时间,凡是出列者都振声鼓噪起来!
听得这一声声但求赴死之音,孟益双目微红,虎目含泪间猛然一抬手,场面顿时一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各位兄弟之心,本将心知肚明!但不要忘了,营内还有四五千百姓,老幼妇孺更是极多,若无护持,茫茫旷野之,如何走得脱?!”
“兄弟们!你们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本将要将这些百姓托付给你们!”
近千出列汉卒彻底沉默,各自面面相觑后,皆点了点头。
话已至此,再争下去,其实也并无多少意义。
毕竟,有时候能活下去,并不见得比慷慨赴死要轻松多少,因为活下来的人,要背负的东西似乎要多得多……
“事不宜迟,本将这便率军突袭营外乌桓人马,为尔等创造机会,尔等立刻收拾行装,带足口粮,唤醒百姓后,但闻杀声一起,立刻护送百姓离开!赵恒,这一千弟兄和百姓们,本将都交给你了!”
赵恒闻言,狠狠地咬了咬牙,猛然点头。
可当他们便要分头行事,刚有动作,便全都愣住了。
皆因不知何时,不远处的营地空旷处,已然站满了男女老幼……
“各位乡亲,本将实无打扰各位好梦之意,然而如今事急从权,既然尔等也听到了,那就速速打点行装,这一千精锐会护送尔等一路向西!”孟益也不藏着掖着,当即开口道。
那数千男女老幼依旧沉默,气氛滞涩的几乎令人难以呼吸,片刻后,在沉默之中,数千男女老幼齐刷刷对着孟益和四千汉卒跪倒在地……
过不多时,夜色深沉之下,营门前,孟益已率领整装冠带的三千精锐汉卒列阵完毕,前方的黑暗里,那看不清的前路,便是随时可能出现的乌桓骑兵,那需要他们用血肉之躯冲杀出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