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城外二里,乌桓大营
夜色依旧深沉,月光下但见雪白营帐密密麻麻,扯天连地……
逼城下寨,四面皆围!
自古征战,围师必阙,可乌桓如此做派,分明不死不休!
半月惨烈攻防,时值深夜,本是安歇之时,营内却仍有汉人男女们的求饶之声,和着乌桓人的大笑声传出老远,更显凄厉……
宽大的中军王帐内,却是另一番光景,一无歌舞,二无酒肉,气氛凝重,五人落座,无人开口。
此五人非是他人,端坐主位者正是乌桓单于丘力居,及其侄儿勇王塌顿,及其余乌桓三部名王,骁王难楼,峭王苏仆延,汗鲁王乌延!
正如公孙续彼时猜测,稳住阵脚后的丘力居等人连发令箭,聚拢人马,此时合围管子城的乌桓大军已不下三万,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而围城之初,丘力居等人满心以为十倍于敌,必能将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公孙瓒顷刻攻杀,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打得这么惨!
半月攻防,惨烈无比,乌桓各部损失皆十分惨重,却始终难越雷池一步,皆因那不论白日黑夜,都如标枪般屹立城头,亲冒矢石的雪白身影……
公孙瓒!
丘力居他们完全不明白,公孙瓒所率这三千汉骑分明轻装简从,最多不过三五日口粮,如今鏖战半月,纵然气力不支但依旧死战,凭的是什么……
端坐主位的丘力居皱眉良久后,双目逡巡间开口道:
“如今是战是退,你们意下如何?”
塌顿,苏仆延,难楼,乌延四人互相看了看,损失最为惨重的苏仆延抿了抿嘴,试探的开口道:
“本王意,与公孙瓒讲和,各自罢兵……”
性情暴戾的塌顿双目顿时一厉,沉声道:
“峭王,本王知你连日来儿郎死伤惨重,死了多少,事后本王都补给你!休要再提讲和之事,公孙瓒是我乌桓心腹大患,杀我儿郎多少,如今机会千载难逢!将其就地斩杀,乃早晚之事!”
塌顿虽然年轻,但是一向凶名在外,又是丘力居最倚重的从子,纵然苏仆延也不敢多言,只能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一旁的难楼和乌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开口道:“勇王所言有理,昨日一战,能看得出那些汉军已是气力不济,想来再拖一些时日,汉军便不战自溃,到时便可轻而易举擒杀公孙瓒!”
“嗯,既然各位都……”丘力居还未说完,帐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但见一乌桓大汉飞奔而入道:
“单于!奉您令箭,向西扫荡的速兀秃千夫长及其麾下千余兄弟已过了交令时辰,却还未归营!”
“这是什么大事,速兀秃这家伙定是带着兄弟们找到了乐子,回来晚一点不打紧……”塌顿哼笑一声。
一向谨慎的丘力居却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可紧接着,一阵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探马打扮的乌桓大汉几乎是扑倒进来的,众人细看,发现此人背还扎着一根箭镞!
“启禀单于!小人是奉命西巡的探马,有一支精悍汉骑正自西而东狂飙而进,沿途杀我乌桓兄弟甚多啊!若非小人跑得快,只怕也被一箭射死!”
“哦?!”丘力居等人顿时双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