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在计划完善过后，曹长青却是迟疑了。

因为他现在所做的种种，归根到底，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洗刷西楚皇后身红颜祸水的污名，让天下人知道，西楚王国，绝不是她的过错。

为了这个，曹长青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有辱西楚声名的事情。

而西楚的声名，在如今而言，和曹长青几乎是深度绑定。

他要是一个单纯的江湖人，听闻火云邪神的杀戮宣言，逃跑，无非毁了自己的名声。

可作为想要复国西楚的人而言，一旦自己沾染了这污点，将来西楚立国，也要平添无数的困难。

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最终曹长青只得出一个结论。

也即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逃！

说来也是此刻曹长青执念太深，光复西楚已经成了融入本源的烙印。

此刻一举一动，都根本没有办法超出这个框架。

于是最终也就导致了此刻，坐困愁城。

不能逃！

三个字堵死了他一切腾挪的空间。

让曹长青只剩下正面迎战火云邪神这个选择。

而正如最开始他就知道，迎战火云邪神，以自身此刻实力，那是必死无疑。

一旦他死了，那么西楚复国的事业，立刻就要夭折。

而想要替西楚皇后洗刷污名的事情，当然也就成了梦幻泡影。

此时此刻，曹长青举目四望，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当即心中生出无边悔恨。

他恨自己为何这样不争气。

曹长青读过许多圣贤书。

读通读透，甚至比徽山中的轩辕敬成，还要更加高明。

往常虽然未曾自夸，可曹长青听着别人说“天象风流，曹长青独占八斗”的赞誉，也未尝没有暗自得意。

而如今，曹长青只恨自己过往为什么不专心练武。

读那样多的圣贤书，懂那样多的圣贤道理，又有什么用？

终究不能为“她”洗刷污名，报仇雪恨。

“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曹长青越想越绝望，忽然放声长吟起来。

声音清越，瞬息之间震动山野。

其中的绝望，更是压抑着，令所有的虫鸣鸟叫声响，都是瞬息归于寂静。

“我不该读那些书。”

“甚至在当年，我最该做的，就是将那些所谓圣贤书，全部毁灭。”

“圣贤道理救不了我，救不了西楚，救不了她的一世清誉！！”

曹长青越想越心痛。

此刻，他的身边其实没有别人在，他说出来的这些话，也根本不是给人听的。

曹长青真正要倾诉的对象，是这方天地，是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当然，无边天地，日月星辰不会给曹长青什么回应。

他的声音回荡于山川之间，也没有招惹到什么异象生成。

只是，当自己宣泄式的将心声咆哮吐出之后，曹长青却恍惚有种卸下枷锁的感觉。

更广阔的武道天地，也在这瞬间，缓缓对他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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