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见状也就只好先走了,他舍不得酒店钱,要赶晚上的火车回镇上去。
可惜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女儿就陷入了噩梦一样的境地。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尹冬自己也不太记得了,她冻得脑子都麻木了。
她好像是自己一个人顶着宿管鄙夷的眼神把行李包搬进了电梯里,可是摁了指纹之后,电梯没反应,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鼓足了勇气去问宿管,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她无可奈何,自己硬生生走步梯把行李包拖去了五层,也是学校分配给她的楼层。
每一层都有不同规格的房间,她的是最差的六人间。
她心里早有预料,一点也没吃惊。
连精英子女都只能住这里呢,她一个小镇姑娘,有什么好挑剔的。
可是,她用力拽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在楼梯上耗尽了力气,才没留心的。
但夏如楠听了解释,还是不肯放过她。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愿意再去回想了。
她麻木的记忆里,只有一段最为清晰,就是那个长相美艳的女孩子居高临下的捏着自己的下巴,她手上带着的美甲很尖利,几乎要刺进自己的肉里,她被打得浑身青紫,不敢再反抗,只能哀求着原谅。
夏如楠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赤裸裸的恶意。
四周围了不少人,但都在看她的笑话,时不时还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着,发出嘲讽的笑声。
仿佛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
再回来,她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但行李包早就被夏如楠的人从窗户里扔了下去,发出砰地一声。
寝室里的人自顾自的洗漱聊天,当她是空气。
她爬上了自己的床,睁着眼睛过一夜。
等她以为天亮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时候。
一盆凉水倒在了她的头上。
她被浇了满头满脸,水顺着木板的缝隙流了下去。好在寝室是单人床,如果是上下铺的话,就要连累别人了。
她被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客厅,被人摁着头跪在夏如楠面前,继续昨晚没结束的审判,但她可能是脑子还没清醒,听着夏如楠的同伴对自己的批斗,她竟然有些想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出来了。
这无疑引来了更大的怒火,所以,她被捆住手脚塞进了这个足以容纳一头大象的冰箱,直到现在。
温度应该被调高了,不然她早就冻死了。
但现在,她有点撑不住了。
她想睡觉,但她要是睡着了,恐怕就真的死定了。
她不想死。
所以她努力的睁着眼睛,困了就用脸去蹭身下的冰,她不可能一直被关在这里,今晚校领导要过来检查,在那之前,她们肯定会把自己放出来。
只要自己能撑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就好了。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忍不住再次阖上了眼皮。
下一秒唤醒她的,不是刺骨的寒冰。
而是一个充满了疑惑,却又小心翼翼的声音。
“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但是,能不能让我伸手摸个雪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