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一夜未睡,苍白着一张脸,双眼红肿,捏着帕子在房中来回踱步。
苏幼宁赶来看着秦素的样子,心头酸涩。
“娘。”
秦素听到声音,快步过来,抓着苏幼宁的手。
“幼宁,你爹一夜未归,他从未这样过。”
苏幼宁拉着秦素的手,扶她坐下来,轻声安慰。
“许是朝中有事您先别急。”
冷静下来后,苏幼宁吩咐吉祥。
“吉祥,挑个靠谱的人去宫门前看看,千万不要闹出动静。”
吉祥点头退了出去。
苏幼宁想,苏之行一夜未归,怕是与前日她在书房门外听到的话有关。
苏之行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张丰灭门之事绝不会做事不理,定会上奏谏言。
上一世,苏之行阻止了她与沈墨离的婚事后,她大病一场,期间发生了何事她并不知晓。
但至少有一点能确定,苏之行此刻在宫中性命当是无忧。
“娘,您这般憔悴,爹回来怕要伤心了,您用些汤先好好休息,这里有我。”
秦素不肯,耐不住苏幼宁相劝,只好用了些参汤后在软塌上歇下了。
直至午时,遣出去的小厮才急忙赶回来,只说宫中并未传出龙颜大怒之事,但苏大人如今在宫中如何并无人知晓。
一整日,苏府上下皆提心吊胆,唯恐家主出事。
直至入夜,苏之行仍未归府。
苏幼宁耐心劝秦素用膳无果,只得劝说。
“与爹同去的赵敛赵大人已回府,您好生用膳,女儿趁夜去一趟赵府问问情况。”
秦素脸上一慌,拉着苏幼宁的手。
“去不得,提防有心人拿住这事,苏府不可再有变动。”
苏幼宁知秦素所说不错,可这一趟不去她无法安眠。
“无妨,赵府赵小姐与我是闺中密友,出去访友又有何人敢说。”
秦素听得这话宽慰了些,对老爷的担心战胜了理智。
“是,就只说去访友,你千万小心,快去快回。”
苏幼宁换了一身不常穿的粉色衣裙,披上了白色斗篷,怕太过招摇,连吉祥与如意都未曾带出府。
出了府,苏幼宁疾步匆匆朝赵府走去。
入了夜,微风拂来,带着些许白日的燥热。
东厂近日在京中动作甚大,长街早没了往日的繁闹,两边商铺大门紧闭,只有廊下的灯笼发出昏暗的光。
苏幼宁一人前往,不免害怕,将斗篷上的连帽戴了起来,贴着路边垂头加快脚步。
哒哒哒!
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回荡在黝黑寂静的长街上。
寂静深夜,这声音实在可怖,苏幼宁双手微颤,抓紧斗篷,下意识往两边看了看,快步躲进右边一条巷子中。
马蹄声渐渐临近,苏幼宁心跳加快,下意识转身想要离马蹄声远一些。
突然!
一团黑影从巷子上方的屋顶砸下来,重重落在苏幼宁面前。
从未见过这个场面的苏幼宁下意识大叫。
啊字还没出口,刚刚的一团黑影一分为二,其中一个迅速窜上来一手捂住苏幼宁的嘴,一手掐在她的脖颈间,将她按在巷子里的围墙上。
苏幼宁吓得脸色发白,惊恐地挣扎起来。
另一个黑影似乎倒在地上,冷漠狠戾地开口。
“泽兰,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