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一辆马车撵着厚厚的积雪驶入神京城内,一墙之隔却是天差地别,神京城内高高在上,神京城外低贱如草。
“老爷,可是先回府上?”
车夫放缓了速度,对车内人轻声问道。
“去荣国府。”
陈清捧着暖炉随口说道,拿着被人送到了真观的情报爽朗一笑,这弟子收的倒是不亏,第二日便做成了此事,之后自然是我这个当先生的助弟子成名。
他前日是为了等贾瑾自要步行上山,但那也是被马车送了去的,两侧山道也自有下人清扫,这一把老骨头真要在寒冬腊月趟雪而行,恐怕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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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瑾这几日多有叨扰,也是情非得已,阿翁莫怪。”
“呵呵,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穿我家的,还带走了我不少财物,你这一句多有叨扰好生贵重。”
李琦看着来时清贫二人,走时穿金戴银的两人调侃了几句,李林送了贾瑾几套衣物,李琦索性好人做到底,给贾瑾配置齐全了。
他家人丁不兴,上下不过五人,又没什么宗族,这么多年的赏赐,家业,就是贾瑾一日一套穿金戴银也能花费个三五年。
“哈哈,阿翁和我子孙情深,看我清贫赏赐我些财物,贾瑾自然却之不恭,更何况长者赐,少贱者不敢辞也,瑾怎敢拂了阿翁一片心意?”
“先生相招贾瑾必有要事,还请阿翁提点几句。”
李琦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小子不知道自己拜了一个什么人做先生,还想着让他提点,别说提点,就是他亲自去一趟也得被骂的狗血淋头。
“你便放心大胆的去,世上有人能从陈清手上占得便宜不假,但绝不是宁荣二府那些个腌臜物。”
“陈清为人刚烈秉直但不迂腐,不是死讲规矩的老学究,贾府要是为难你,他第一个不答应。”
贾府是贾瑾想要走仕途一个绕不开的坎,虽说贾瑾之前行事低调,但难免有奸佞小人看不得他人好,所以陈清第一步就是帮贾瑾躺平这些扯后腿,使绊子的,此事除了陈清,就是皇帝也不好明着处理。
贾瑾和贾府早就除了五服,告状却是不怕,你告我不孝,我自有亲娘在此,出了五服的亲戚告我不孝,岂不可笑但贾瑾是走文官路线的,名声至关重要,贾府想杀贾瑾不易,但想搞臭了贾瑾却也不难。
李琦把贾瑾送到门口,再三叮嘱道:
“有些事我还是先跟你说清楚了,上皇也好,宁荣二府也罢,都由你先生给你担着,但是你搅了那些道士的局,你可千万要小心。”
李琦所说贾瑾那是一丝一毫怀疑也没有,道教建立之初,有两个至关重要的角色,一个叫张道陵,一个叫张角,张道陵的孙子是汉末三国时期的五斗米道张鲁。
张角更是一等一的狠人,黄巾起义席卷八州,信徒数十万,说到好听是宗教势力,说的不好听就是一群军阀。
大乾道教也不是一个安分的,相传元朝宪宗蒙哥时期,佛道辩论,道教大败,不但被砸了道宫,烧了道藏,甚至把主编十七人削发为僧。
道教一看辩论是说不过这群大和尚,那我们就来一些实际动作,这个世界占了天下的可不是开局一个碗的朱重八,而是被道教相助的大乾太祖。
便是二代宁国公还有一个替身张老道士被封做大幻仙人,道教在大乾之兴盛可见一斑。
“阿翁放心,再怎么说这都是天子脚下,京城之内,难道他还能起十万大军围杀贾瑾?”
“庆忌当年何等英雄,折熊扼虎,斗豹搏貆,尚且死于要离,你连七斗弓都勉强,小心为上。”
贾瑾对李琦一拜,在齐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李琦捋着胡子叹了口气,随口问道:
“那小兔崽子呢,这几天怎么这么安生?我连面都见不到。”
“前几天在西施楼点了几个小娘,夜不归宿,刚才回来了,见瑾哥儿要走,又上车跟着瑾哥儿走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