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岚看见了。

横川天心握着剑所走过的时间……

他们曾于荒山之上，高举着酒杯，说着剑道不孤之类的话，大笑着将其一饮而尽，他们曾一同组织对阴阳师的伏击行动，名刀划过阴阳师的头颅，任由血液喷涌，他们还曾在大院子里一同练剑，嬉笑怒骂着打闹。

这全是活过的证明。

——还有。

最后最后的。

连天都黑了下来。

横川天心如罪人般，跪在大地上，这把名刀断成半截而悲鸣着。他的身边全是尸体，全是兄弟的尸体，所有与他关系好的，有牵连的人，已经快死绝了，而阴阳师甚至悬于空中，身后是由法力组成的光轮，就如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对其审判。

短短的一分钟之内。

羽生岚几乎走遍了横川天心的一生。

就连情绪都忍不住的被其渲染，开始有些悲伤了起来。谁不是呢？剑道上的领军者，就这样的失败了，难怪那些剑客走不出来，就连剑豪都这样。

那自己以后岂不是永远只能活在阴阳师的阴影之下？

会严重的开始自我怀疑。

羽生岚深吐出一口气……他还能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甘心。

这是横川天心的不甘心。

再给他一些时间——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当时是翻手即可灭，只不过，那些阴阳师有没有害怕，那是肯定的，这是完全的未知力量，所以要灭剑道于襁褓之中。

还有股铮铮剑意不断肆虐。

或许这是让那些剑客走不出来的原因。

只是。

见过酒吞童子的剑……羽生岚认为这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

而外面。

一如古英树看向了羽生岚，羽生岚正紧紧盯着那半截断刀，看的入神，注意不到外界的影响——就如之前所有看过这截断刀的人。心中一点点失望的情绪不由开始缓缓滋生。

原本以为这位侠客是特殊的。

当时的火焰纹路与青色眼睛……真的给一如古英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那还能帮自己刺杀五十岚松下吗？

忍不住的开始瞎想着。

一如古英树向前一步，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飘到那半截断刀，万一投着目光，旋即自己同样陷进幻想中，两个人都深陷进幻想，没人叫醒，岂不是完蛋了？刚准备拍拍羽生岚的肩，叫醒他。

没想到。

羽生岚就仿佛大梦一场般醒来。

吐出一口还带着忧郁气息的风——整个人稍微有些变了，难免会被横川天心影响到。

不过。

羽生岚确确实实是欣赏这个人的。

或许...他只是缺少一点像自己这样的机遇，没有好的出身，没有剑豪观想图，没有碰到酒吞童子，没有以剑意淬炼身体，更不知道怎么让身体突破极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或许横川天心还要比羽生岚所厉害。

没有一切都走到了那么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