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在长时间晾晒后，尚能摇摇晃晃站起。

更多的就没这份好运了，许是在洋流中撞上过礁石，或被鱼类啃食，已然动弹不得。

一道佝偻身影蹒跚行走在满地浮尸间，时而看到一具体格符合要求的，便停下脚步。

在泡发肿胀，血肉外翻的破损伤口中摆上一些藤壶，接着用海带将破损处包扎。

不多久，浮尸便能重新站起，一名新的壶工就诞生了。

佝偻身影就这么机械地重复工作着。

偶尔能从它嘴中听到两句轻喃：

“快了，快了，这里就快要热闹起来了……”

视线拉高，蹒跚身影所处的是一片微露出海面的浅滩。

海浪冲刷不到的浅滩中央是连绵的废墟，仿佛这里原本是一片极为兴盛之地。

然而环顾浅滩四周，这片海域就再无任何其他与之临近的岛屿。

浅滩就这么孤零零地立在海的中央。

一块块竖立起的黑色礁石将其环绕，就仿佛是一圈圈墓碑。

这里，宛如一座海中坟场……

……

平水寨。

李致，王定，楚门等人齐聚一堂。

“楚督粮可真让人好等。”

说话的是参将中那名使两把鎏金大锤，名为洪建的体修。

他在追击海寇一战中，算是暴露出了对方弱点，被提为副总兵。

而楚门则是保下了绝大部分的留守工匠，被破格提至参将一级。

因而能参与进这场三参将，二总兵，一提督的帆波卫高层会议。

只是，他早已生了去意，这一仗打下来，打掉了他一份绝二品的食方。

若不是还有一份责任感在，他或许早就躲回梅香里猫着了。

官场切忌以前官职称呼他人，加上洪建这话说得颇得阴阳之意，在场人能到这个位置的多少能品出其中味道。

李致当即狠狠一眼瞪去。

这瓮声瓮气的敦实汉子自知说错话，讷讷不言。

见状，一众人知他是无心之语，也就将此事翻页，正式开启议事。

“帆波卫中应是混入了一些沙子，将军中情况了泄露出去。

“副将以下需仔仔细细地筛一遍，这件事交由严参将去办。

“此战是我的疏忽，没料到他们会打上岸来……”

这一战胜也是胜的十分惨烈，堂中一时无言。

还是李致打破沉默，问道：

“其他人还有什么发现么？”

“我怀疑陆家有问题。”

楚门平淡开口，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的侧目。

“可有依据？”

李致眼神一凝，显然是想到什么。

“只是猜测，黑骨船的黑烟与血炼帆的血雾运作方式如出一辙，像是同出一源。”

他没有提到《蛟船纪要》的品级问题，但这足以引起李致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