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想来的还真及时。

刘文涛这才命人停下手来，一脸痛苦，精神紧张，脑袋上不断地渗出汗水来，弟弟死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童海动作很迅速，一边指挥部下用绳子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以顶楼平台的左右两边的石栏拉一个绳子，作为第一现场区域。

他们将人群驱散至楼下空房间，然后又将楼梯口牵了一根绳子，放一名守卫。

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这条绳子和楼梯口之间。

因为案发时间与被发现时间相差不远，因此目前所有蓉和楼内所有客人和工作人员全部都需要滞留在蓉和楼内不许离开，直到案情水落石出。

益州城的官差效率很高，很快负责控制现场和人群的官差就来报告一切控制妥当。

我跟方清荷、陶孟复、上官婉儿等人站立一旁，青红跟冬儿也拿着画布和画笔上到顶楼来了，我们一起等待被问询。

刘文涛及其他几个公子哥分立另外一边，同样等待问话。

而高掌柜、一个女佣、一个送薄荷来的小厮在我们的边上，也同样在等待。

刘国梁面无表情地走到我面前，声音和煦，拱手说道：“苏公子，又见面了，听闻你在安宁县帮助安宁县衙破获了一桩青楼凶杀案，属实厉害！”

我拱手回礼道：“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

刘国梁道：“正好苏公子推理能力强，童海，你给苏公子的家人以及刘公子一行人做好笔录，我与苏公子勘察现场。名簿官给楼下所有人做好笔录，争取两个时辰内完成所有问话。”

童海说道：“曹公，今日是中秋，蓉和楼内生意好，属下粗略看了看，至少有一百多位客人在此地用餐，蓉和楼内工人加管事的合计有四十号人，因此两个时辰可能不够用。”

“加大人手，抓紧时间吧。尽量能快就快。一定要在天亮前筛选出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人。仵作什么时候到？”

“回曹公，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童海答道。

刘国梁点点头：“好，按计划进行，一定要严密布控，凶手可能还在店里。为防止凶手已经离开蓉和楼，可能还没有跑远。通知城防营那边，第一，要城防营那边协查报告一个时辰内出城的人员，尤其是骑马的，有没有可疑份子。第二，关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是！”童海领命就火速下楼去了。

一名中年花胡子簿官走到我面前，优先对我做了起问询笔录。

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我：“大约一刻半时（约二十分钟）前的样子，我们听到楼顶传来尖叫声，我们立马跑了上来，就看见那个女服务员神情呆滞地瘫坐在地上，然后就看到死亡现场。因此，第一目击者应该是那个女佣人。”

簿官又问：“一刻半钟前，也就是亥时上三刻（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你们在做什么？那段时间有没有人离开？谁能证明？”

我说：“我、陶孟复、方清荷、上官婉儿在一个房间内，可以互相证明均不在案发现场，在案发前没有上来过。大约两刻钟前，我们让家里的婢女青红和冬儿去楼下的马车上取作画的工具，因此下了楼去。这一点她们互相可以证明，如果能够问到我们的车夫，就可以证明她们没有上过顶楼，而是去了楼下，有不在场证明。”

由于我、陶孟复、方清荷、上官婉儿几人同在一个屋内，因此问询可以简化，互相证明即可。其他几人简单问询后，簿官就转到了那名第一目击者——女佣的身上。

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上来这里的？”

那女佣好像得了失心疯，不受控制地身体颤抖起来，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瞪圆了双眼，眼白都快要翻出来，样子扭曲可怖。

她已经紧张到极点，无法说话了。

簿官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看到了什么？”

高掌柜见那女佣半天没说话，神情呆滞，插嘴道：“她叫李凤。是我们这里的女佣。”

那李凤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叫了起来。“鬼……鬼……脑袋……脑袋……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我、刘国梁互望一眼，其他人也都震惊异常，听这女佣的说法，是直接看到了行凶过程？

“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簿官有点着急。

“脑袋……脑袋飞走了！有鬼呀，有鬼呀！”说着说着，那女佣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而我注意到刘文涛脸色此时变得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