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吹牛了,我娘的韧性可是非同一般,她说要做什么,你又怎能几句话就令她改了主意?”
“那就走着瞧吧。”裴靖又来推她,“快去换衣裳吧,我若替你办成这事,晚上一顿好饭,明日一同出门,你总能答应吧?”
安晴被他噎得,不由恨恨:“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若你不能帮我把材料找齐,我还哪有心思随你四处跑?”说完也觉得自己这话威胁的滋味甚浓,于是反过来推他,“好了好了,你快去找我爹娘罢,晚上想吃什么?”
裴靖看着她笑:“只要是你做的,什么我都觉着好吃。”
“行了行了!酸死了!”安晴嫌恶地拍他一掌,自己也转身向屋里去。
待换了身衣裳,安晴总觉着心里没底,不知裴靖究竟会说些什么,于是叫了含夏来,低声吩咐她到顾家二老身边伺候着,这才安下心来,慢慢踱到厨房做事。
因这一遭算是她有求于裴靖,又由于她这几日没来由地躲着他,心里总觉着愧疚,于是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将一顿饭做得跟花一般。一桌子菜四荤四素,配了主食和浓汤,当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令裴靖及二老纷纷大呼美味,食指大动。
饭桌上,顾家二老当真没说一句关于安晴婚嫁的事,教她也颇觉诧异,往日用膳时可是二老集中轰炸的好时机,莫非今儿个真是太阳打南边落了?
顾夫人见安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吃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含笑开口道:“阳儿……”
安晴一个激灵,果然,人不能太乐观。
谁知顾夫人说的是却另一件事:“你都闷在家里好些天了,多出去走走,对身子也好。福官方才跟我说了,明儿个你俩便出去走走罢!”
安晴低声应了句好,心中疑惑更胜,不由瞥了裴靖一眼,却正正对上他含笑的目光。裴大少爷冲她眨了眨眼,又为她碗里夹了筷鱼,凑近她低声笑道:“那么明天……?”
“我还能不允么?”安晴瞪他一眼,也低声回他,又偷偷瞥了眼她爹娘,顾家二老恍若未觉,兀自开始讨论顾老爷今日究竟可不可以喝点小酒的问题。
安晴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场面虽和谐,却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别扭。
用过晚饭,便也是日薄西山的钟点了,安晴道怕过了净街鼓的时辰,连连催着裴靖回去,又亲将他送出门口,裴靖站在门口苦笑:“还差着一个时辰有余,便忙忙地赶我走,我怎觉得,你似乎就是不愿同我走得太近?”
“没有的事! ”安晴一口回绝,分辨道,“你也出来一天了,裴姨不是刚消了气?莫要再惹得她将你又禁了足! ”
“噢!”裴靖拖长声音应了一声,又笑道,“我想也是,怎会突然就使性子呢,我家阳儿最是大度随和了。”语气却令人往相反的意思上联想。
安晴自然也听出来了,却只淡淡一笑,说一句:“快回吧!”便也不等他告辞,转身即往回走。
裴靖站在原地,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苦笑:“我就那么像登徒子?逃我跟逃什么似的。”又低着头寻思了一阵,突然欣喜地一笑,径自走了。
回到房中,安晴越琢磨晚饭时桌上的场面越觉着诡异,于是招手唤来含夏细问,裴靖究竟跟顾家二老说了什么,最后得了个什么结果?
含夏想了想,低声回道:“裴公子只说,小姐对于婚姻一事自有自己的主意,老爷和夫人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就这些?再没别的了?”安晴不信,这几句话实是平常得紧,她爹娘又怎会买账?
“没别的了,不过裴公子说的话自然比婢子讲的要高明许多,大意便是这个。后来裴公子便一心陪着老爷下棋,除了同老爷夫人报备明日带小姐出门的事外,便没再提及关于小姐的事了。”含夏眨眨眼睛,答得干脆利落。
安晴复又问了几句,含夏均答得滴水不漏,她心知含夏定然隐瞒了什么,却半点破绽都盘问不出,因此只得摆手放人。心里感慨着,原来王夫人叫乞巧去看着落梅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乞巧编不出这么圆的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