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辛春河的匕首触到他腿的时候,刘癞子还能说服自己这是在吓他,当那把匕首更进一步,血往外渗的时候,刘癞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安慰自己的话都想不出来了。
辛春河低声道:“放心,我虽然没割开过人,但也杀过兔子。哎,对了,你知道怎么杀兔子吗?先把兔子打晕了,然后把它的脖子割开放血,然后剥皮,就像这样,”辛春河的匕首抵住刘癞子的脚踝,“从这开始,然后往上划……这样剥下来的皮是最完整的。”
刘癞子开始浑身打战,辛春河的匕首往进推了些,小股小股的血往外流,辛春河还安慰他,“别害怕,不是我自夸,我剥皮的技术,在十里八村都是最好的,剥完皮后就能开膛了……”
刘癞子哪能不怕,刘癞子他妈都要吓得没气了。
辛春河这样子,像是要把他给活剐了啊。
刘癞子想说辛春河不敢,辛春河哪敢真杀人,可辛春河没有停顿的动作让他没有底气说。
刘癞子不敢再看,额上的汗哗哗地往下淌。
腿上的刺痛传来,他又忍不住去看,正巧撞上辛春河的一双眼,像是看兔子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突然,辛春河嘴角翘起,对他笑了一下,邪气凛然。
辛春河要杀了他!
刘癞子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裂了,原来吓得发软的腿突然有了力气,一脚把辛春河蹬开,拔腿就跑,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村长,快把他抓起来!辛春河要杀人了!”
辛春河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上的脚印,微微挑眉,“我这不是把你的腿给治好了吗?现在又能蹦又能跳的。”
“村长,你看那钱我还用赔吗?”
刃上的血一滴滴落到地上,将土地染成了深色。
被他点名的村长腿一软,他方才还觉得刘癞子大惊小怪,这么多人在这呢,辛春河还真能把他给砍了不成?可当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时,村长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仿佛这小子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把他按在担架上放血。
邪门!
村长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扬声道:“既然刘癞子的腿好了那这事就算是了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村长!这事就这么算了?”周氏不高兴了,她可是送了村长一只鸡的,黄大夫那里也给了一钱银子,现在他儿子腿被割了,钱也没拿着,怎么愿意善罢甘休。
刘癞子也跟着喊,“村长,不能放过辛春河啊,他可是差点把我给杀了!你得给我讨公道啊,让辛春河给我赔钱!”
“都给我闭嘴!”村长都懒得看刘癞子和周氏,冷声道:“周氏,你别闹了,赶紧带着刘癞子回去好好休养。”
现在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是刘癞子过来碰瓷了,现在再偏帮他们,他这个村长还要不要做了?
周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大春啊,你咋就走得那么早呢?你要走,把我们母子俩给带走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天天遭人欺负,能有什么活头?大春啊……”
村长没理她直接走了,村民们眼瞧没戏看了,也就慢慢散了,刘癞子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害怕辛春河对他动手,也赶紧溜了,只剩下周氏一个人趴在地上哭,连个安慰的人都没。阿娇一家自也不会管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周氏哭了好一会儿,见讨不着什么好处,就自己爬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冲着村长家去了,那只鸡她可一定得要回来,她还要让儿子每天都能吃颗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