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惟敢如此说,就是在赌。
她在赌,皇上是心中有数,只等着刑部尚书查下去揪出幕后主使。
同等,皇上对林氏忌惮之心,从未有一日停止过。
他怀疑、忌惮、试探,又想倚仗着、收为己用,这样复杂的心绪交杂在一起,林氏一族就成了枪打出头鸟的那只鸟。
“朕会派人去查证。”皇上话锋一转,犀利问道:“这些话,谁教你说得?”
“没有人教惟儿,是惟儿是自己想出来说得。大哥哥为人刚直,同大伯伯一般,祖父常说,他们两个人脑子都不会转弯儿的,只知道分内办事。”林暮惟装作浑然无知的听不懂试探,“父亲也常教训,让我闭好嘴巴,谨慎行事,以后要知道如何忠君爱国,光耀门楣。哪怕不出息,也不能做出有辱家风之事。”
“哦!惟儿还给皇帝伯伯带了点心,这次有枣泥糕还有核桃酥,枣子补气血,核桃养身,伯伯多吃些,便能万岁无忧!”
“好孩子,你过来朕抱抱你。”皇帝挥手,眼含笑意,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灵巧的孩子推心置腹的关怀。他的六位皇子们,察言观色,变脸比翻书还快,在他们眼中,他是父皇,更是君主。
事情得以妥善解决,经查证,林朗清白无辜,择日归家。
林宁启也在宫中困了几日,有些狼狈的回了侯府。
皆大欢喜,就连林老夫人和柳氏,看向林暮惟的目光也亲和了不少。
林氏从一团污秽中脱身,刑部尚书看着桉子眼睁睁愈发诡谲了起来。那一口咬死林朗花费重金买下考题的考生,突然转口,说是此事是柳玉龙给了银钱指使他去构陷林家。
柳氏一族尚在禁足当中,哪里来得这么大的气力构陷此事?
将那小抄之上的字迹和试卷一一对比,竟是从其中发现了两份同一字迹的试卷,也就是说明罪魁祸首一开始是打算将林朗所写的试卷调换,谁知事发突然,不曾来得及就已经被拖到京兆府中去查桉,也因此成了林朗脱身的关键。
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这柳氏一族身后站着的可是三皇子和贵妃娘娘。
牵扯后宫,母子手下的那些脏事儿几乎都是柳氏着手经办的。
人不聪明,听话办事儿,三皇子曾几何时也是万般倚重的。
“朕膝下六位皇子,各个身体健全、能文能武。”皇帝凝视着奏折,辨不出喜怒,“朕恩宠贵妃多年,只因当年同甘共苦、青梅竹马的情意,难道错了么?竟养出他们母子狼子野心?”
“皇上息怒。”刑部尚书“噗通”一声跪下,“外面在传,三皇子是因当日私塾打架一事,被林氏参与折了柳氏的臂膀,这才出手报复的,或与储位无关。”
“当年朕就是六王夺嫡之中登基的,这些年有心放任,竟是完美复刻了一遍。”
皇位血腥,有能者方能居之。
“陈王呢?”
“陈王殿下旧伤复发,在府中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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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笑一声,“他就是在府中养伤,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来人传朕旨意。革三皇子半年俸禄,禁足一月。革齐贵妃贵妃之位,降为莲妃,革协理六宫之权,后宫之事,由皇后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