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新的奏折送来之后,她才发现,翻倍的可不止数量,还有难度。
批阅奏折时,更是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有长篇大论到最后,只是为了给督主和皇上问个安的。
有通篇之乎者也,看得人脑袋生疼的。
还有在奏折上隐喻暗示,拐上一百八十个弯,最后是为了给同僚穿小鞋的。
再加上平日里面还有一些突发事件,比如偶尔被景衡喊去旁听官员禀报政务等,一来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
几天下来,她每天的空闲和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皇上,该起来了。”
含光殿里,秋霜第三次敲门,可是屋中却没有任何动静。
自从秋霜回到含光殿后,便主动接下了喊时俞起床上早朝的任务,并且私下里面偷偷告诉时俞,只要皇上不开口,她会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这样时俞睡觉时可以放心的解下束胸。
可几天下来,秋霜发现,隔着房门喊皇上起床,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眼见着已经快到早朝时间,小夏子拿出了“专业设备”。
“秋姑姑,还是用奴才的办法吧。”
“不行,这样太容易惊吓到皇上了。”秋霜看着那铜锣紧皱眉头。
“可是再耽搁下去的话,早朝可就要迟到了。”小夏子拿着铜锣,不待秋霜再开口,就隔着房门猛地敲了起来。
刺耳的铜锣声像是每个工作日早上准时响起的闹钟般,瞬间炸醒了床上的时俞。
睁开眼,脸色麻木灰败的起身下床,穿好龙袍,在秋霜惊讶,和小夏子习以为常的表情中,时俞打开了房门。
“皇上,奴婢给您备好了洗漱的热水。”秋霜回过神后,连忙开口。
时俞看了看秋霜,又看着小夏子手中的铜锣,最后盯着发肿的双眼,一声叹息。
“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这股子怨念,一直延续到了宣德殿,早朝,时俞几乎是瘫坐在龙椅上。
朝臣看着萎靡不振打哈欠的皇上,又暗暗看向旁边的景衡。
后者虽然也靠坐在椅子上面,可天然一股倜傥之姿,神清气爽,和时俞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皇上没睡好?”景衡语气悠悠。
“托督主的福,没有。”时俞怨念满满,整个人又往龙椅里面窝了窝。
她身形本就清瘦,这坐姿配合着宽大的龙椅,越发显得不够得体。
景衡心头发笑,这才刚几日,聂时俞便受不了了?
不过自从奏折扔给聂时俞之后,他清闲了不少,这日子过得实在不错。
“看来,皇上这是在怪微臣?”
时俞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几分,“督主说笑了,怎么会呢,朕只是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一时提不起精神罢了。”
“哦?皇上何处不适?”景衡问道。
朝臣们也连忙附和着询问。
“是啊,不知皇上龙体何处不适?”
“可需要传召太医?”
时俞看着众人,叹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诸位爱卿觉不觉得,朕比之前矮上了许多?”
朝臣们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听说什么病会让人突然变矮啊。
片刻后,时俞再次叹气开口:“朕这是被你们的奏折压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