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少镖头真把脑袋磕到了?!我们这就一同回府给您请大夫附几贴膏药!”
镖头们和趟子手们欠起身子,又一次围聚起来,看向少镖头的头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这……怕是内伤!外伤倒还好办,内伤可别再吃酒了,酒水要血气涌得厉害以后,那可难办!”
镖头们已经全然忘记了下馆子的事,都要骑上马送少镖头回府。少镖头可是总镖头林震南的独子,出了事他们担待不起。
林惊蛰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望向白二和陈七,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两位镖头继续留着吃喝,不打紧,不要因为我一人坏了大家的气氛。白二,陈七,你们谁能陪我回一趟府上?”
“恕我这头摔得疼痛难当,下次出猎我再请大家一同喝酒!”
林惊蛰说着就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摸出几两碎银,塞到两位镖头的手里。
两位镖头心想,这肯定是少镖头为了袒护我们,不想把摔坏了的责任迁移给我们。少镖头真是仁义心肠!……
白二、陈七争抢着要护送林惊蛰回府,两位镖头虽然遗憾,毕竟少镖头身体要紧,当然要以林平之为优先考虑。
林平之连这酒家的座都没落,刚把马拴好,就又在趟子手们的照料下坐上马背,只盼能一口气骑回福威镖局,离这倒霉的酒家越远越好。
就算两位镖头在这里喝酒,也顶多跟青城派的那帮四川人起一些微小的冲突,绝无可能闹出人命。
虽然青城派的余人彦————那个浪荡公子哥应该还是会到酒家调戏岳灵珊,但是她身边可是有华山二师兄劳德诺在旁看护,岳灵珊自身的武功也绝不在余人彦之下,根本不可能出事。
这帮地痞无赖,最好是多去调戏那岳灵珊几下,把她惹得恼怒了,一口气禀告给亲爹岳不群,看他青城派还怎么在这江湖上立足。
与白二、陈七两个趟子手回了道上,林惊蛰感叹道幸好小时候常常去家附近的动物园玩骑马的游戏,不然一路上不知要摔死多少次。
走到那石板大道之上时,林惊蛰远远地就看到那座宏伟的宅邸。
宅邸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了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青旗飘扬在上,右首旗上黄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舞狮,随着清风摇曳活灵活现。
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与门顶的那‘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相互照应,好不气派。
这就是林平之的家。想不到,如此壮阔恢弘的镖局竟能被青城派信手屠戮,林惊蛰再次感到自己所面临的危机之深。
就算不杀余人彦,灭门也是迟早的事了。
一回到家中大厅,林平之的父亲林震南正坐在太师椅上抽着烟斗,似乎是在考虑最近与四川青城派交好的进况。
白二和陈七自是不敢怠慢,一回来就将骏马小雪龙性情大变,摔伤了林平之脑袋的事如实禀告。
林震南叼着烟斗,以往他见儿子回来肯定会跟他比划上几招,这是身为镖师的职业自觉,也是为了培养儿子接自己的班。
不过听到儿子从马背上摔落这事,他全然忘了那些习惯,紧张地过来查看儿子的伤口,看了半天却发现似乎并无大碍,
“多半是内伤,陈七,你赶紧找崔大夫,附上几帖,不要耽误了时辰。白二,再温两壶热茶给少镖头驱驱寒气。”
林惊蛰任由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亲这般悉心地照料,深感林平之的生活优渥。
不过,现在可不是享受爹妈关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