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这里是假的画中世界,快和我回去吧。”那声音无比熟悉。
孟龙潭听到以后猛然回头,只瞧见那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不讲礼数的推开了自己与妻子房间的房门。
这不速之客身长八尺,身形瘦削,剑眉狐眸,仪表堂堂,看似不苟言笑,可始终带有六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狂放不拘理法之邪气。
“一生?你怎么能够随意闯入我家?何况这里还是我和···”孟龙潭刚想呵斥秦一生。
却见秦一生一手虚握好似执笔,凭空虚画几笔,他身后的床铺便骤然崩塌,墙壁也随同斑驳,就连角落处也附上了层层厚重蛛网,
至于那床上的美娇娘,则是一瞬间就从眼前消失,毫无踪迹。
“秦一生!你使了什么邪法?!”孟龙潭大惊,可是随同升起的却是怒意,他愤怒至极,完全不顾秦一生此刻状态,便冲到了秦一生的面前,揪住了秦一生的衣领,“秦一生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法?!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他目眦欲裂的吼叫着,甚至一度失语,只是怒吼着,倒也没有殴打秦一生,想来还是怕的。
秦一生见状没有动怒,只是淡定的皱眉。
他凑到了孟龙潭的耳根旁,还用手挡在了嘴外,一副说悄悄话还害怕被人听到的模样。
孟龙潭只听到秦一生在自己的耳边真诚而又妖言惑众一般的说出了一句话。
“醒一醒,你没有老婆,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说的很真诚,可孟龙潭只觉得秦一生是使用了邪术的罪魁祸首。
他也终于恼怒了,挥拳便朝着秦一生的脸上打去。
只是字迹却击中了一团墨色的人形,漆黑的墨汁炸了自己一身,
而那墨汁更是从原地爆散,也好似洪水决堤一般的淹没了自己所处的整个孟府。
那一众下人仆从婢女们在墨汁洪水当中起落沉浮,也被渐渐染上了墨色,最后沉底落入墨汁当中,
这墨汁也像是吸收了所接触的一切,将入目所见的一切境地都吞噬殆尽,
随之越涨越高,一如灭世洪水那般,将世间万物都席卷而后掩盖于水下。
可自己所在的房间始终是这水墨洪流当中的一片净土。
孟龙潭望着面前的一切,眼中失去了神采。
他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幻,而自己所经历的那失败人生才是真实。
或许他依然坚信此处才是真实,可是那水墨洪流所造成的墨世却随着巨浪一下又一下不断地拍击着动摇的内心。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速速醒来!”身后秦一生一声暴喝。
孟龙潭还未回神,就被秦一生一脚踹进了眼前突兀生出的门中。
孟龙潭便只觉得从眼前世界当中抽离,一切景物飞速在眼中后退,当入目所见终于稳定后。
却是站在兰若寺中呆滞欣赏着画壁的朱孝廉,
还有那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秦一生。
“怎么了?”秦一生看到了孟龙潭的失神,关切问道。
“没什么,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孟龙潭似是有些许感慨道,毕竟自己所见的一切都太过于不真实了。
“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听着孟龙潭的话,秦一生打趣接话道,而后又像是安抚情绪一般,却又针对的说道。
“梦嘛,总是毫无条理也毫无逻辑的。”秦一生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朱孝廉的尖啸打断了。
“你们不要过来啊!!!”
朱孝廉从呆滞当中恢复便开始上蹿下跳,甚至躲在了秦一生和孟龙潭的身后,戒备的望着四周。
等发现回到了兰若寺以后,朱孝廉才挠了挠头,心有余悸的后怕道。
“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极为真实艳丽而又极为可怕的梦,我梦到了···一生在我的梦里扮演了一个法力高强的仙人,为我揭示了红颜易老的道理。”
秦一生看着朱孝廉:“梦嘛,总是毫无条理也毫无逻辑的嘛,看来这兰若寺的确有些不为人知的玄奥之处,以后还是少来吧,省的这梦里有什么梦魔吸收你我精气吧,快走快走。”
他连拉带拽的催促着两个好友。
“哎哎哎?一生你怎么这么迷信?”朱孝廉不满道。
旁边的孟龙潭看似很想附和,可始终没有说话。
“得了吧,左眼跳财,右眼跳则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这叫选择性逆天。”秦一生说着白烂话,“你们啊,太年轻太简单,这里面水很深,听生哥一句话,你们把握不住的啊,所以还是随生哥速速回去罢。”
语毕,他便不由分说的拽着朱孝廉和孟龙潭赶忙离开了兰若寺。
他想赶快完结了长生录给出的事件。
可直到下山且送两人各回各家,长生录也没有给出进一步的指示。
‘怪了,我明明把朱孝廉和孟龙潭带出画壁了,可为何还是没有显示结束?’
坐在书房里,吧嗒着烟斗想着,他觉得长生录是不是延迟了。
可他一回想起朱孝廉和孟龙潭那依依不舍的表情,
便知晓可能他们两个的人的确出来了,
可他们的“心”却还留在那里面。
颇为无奈的,秦一生做了一句打油的残诗。
“朱墨可否题孝廉?此潭无龙亦无梦。
唉,你们俩的名字和你们俩经历事件起来的表现怎么就相去甚远了呢?”
他也颇为感慨,
并决定给这两人做个话疗。
好让这两个人的“心”能回到自己的腔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