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了扁嘴，中二少年苦哈哈而去。

前头的人仿佛没听见两人唠嗑，连头都没侧一下。

一路御风下行，风雪不见，绿意重新扑入眼帘。

颜玉一个吸气，身子一纵，欲至楚扬身侧问话。

楚扬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山顶方向。

“怎么？”颜玉疑惑道。

“王清阳出关了。”楚扬看着山顶。漫天宏蓝，白云绵柔朵朵，一个风和日丽。

颜玉神识感知了半晌，没有任何所获。因为楚扬晋级金丹，他们的神识差距拉开了。从前的旗鼓相当，到如今的明显差距，颜玉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顺着楚扬的视线，是野望至北。至高处，乃一平顶。平顶是野望禁地，非峰主之令，不得入。

平顶上空的天特别蓝，蓝得通透，似乎能掐出手。积云绵绵，是其他天空的几倍，不是厚重，绵柔如浪。

渐渐的，似旁边的普通蓝渗入，通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嫩蓝逐渐归于普通。同时，柔软积云往四周散去，云山也消失了。

平顶上空的天，与其他天空，再无异处。

颜玉神识能及的至北近巅处，此时已和他们身处之地一样，是盎然绿意。那上尧府前一干野望峰弟子，早走得干干净净，仿佛先前所见的冰天雪地，还有那一场十息之战都是她的幻觉。

“野望至北倒是有些特别。”颜玉似乎说得随意。

心念动了动，召出镰月，把玩着。

手中镰月的重量，是真实的。

楚扬回过了头，睥了眼颜玉手中的镰月，颇为不屑。也不说话，就这么与颜玉对视着。

颜玉微微一笑，也不言，四目相对。

比耐性吗？呵呵

“有话直说。”楚扬先移开了目光。

“你在至北住了这么久，没感觉吗？”颜玉反问。

“你想说什么？”楚扬皱眉。

“双生阵。”颜玉淡淡道。

“我来之前就有的。”楚扬不以为意。

这不是他的杰作，何况，阵法也非他所长。他擅禁制，却不擅阵法。

“怕是长宁道君和掌门，都不知晓吧。”

“我不知道。”楚扬道。

“他一出关，双生阵就闭了。”颜玉似是自言自语，忽然抬头看向楚扬，认真道，“你当真只是因沈轻舟夏潇潇之故拜上野望？”

“我对器之一途有几分兴趣。”楚扬说得很坦然。

“是啊，炼器、修剑、道法、禁术，你都有兴趣！”颜玉冷笑，不再多言，只是看向平顶上方的天空。

楚扬跟着望向那方平顶天空，只是沉默，半晌才道：“只有王清阳闭关时，双生阵才开启。”

阵眼已合，平顶天空恢复如常，双生阵当然是关闭了。

“器之一道，你跟他学了近二十年，怎地连一声师尊也不叫。”颜玉回过去看他，发冷的黑眸里，已是十分戏谑。

楚扬依旧沉默。

“是他道艺低微，不值得你一声称呼，还是说，”颜玉重新转向那方天空，“他不配？”

至于为何不配，颜玉心中连连冷笑。

楚扬抽回视线，回过身去。暖风抚乱了他的额发，想了想，他还是道：“你想多了。”

风过去，送来山间的花草香，带着草野气息，带着阳光照拂多时的融融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