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犹如看着怪物！

灭牙棒体上，轻而易举化岩石为灰雾的齿群，七零八落，是经受了激烈撞击后的狼藉，残的残，秃的秃。

少年耍杂技一样，随意使着灭牙转了几圈，打得那四件早失去控制的法宝脱线飞去，扑扑几声，插进不远的雪地，东倒西歪。

哐当一声，镰月失手落地。章余惊诧得颤栗。什么时候，他失去了法宝的控制？

他，竟然不知道。

无知无觉下，自己亲手炼制的法宝，一念间断了与自己的联系。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出手，单凭肉身不仅扛住了三阶法宝的群攻，最后更是一念间切断了法宝与自己的联系，毁了他这些年花尽心思锻造的法宝！

这是在告诉他，肉体凡胎与道法同等重要吗？

对方，真的只是筑基初期？

若他，真的只是筑基初期，那他们这群筑基中期、筑基后期弟子算什么？难道他们的筑基期是假的？

一败溃心神，一念毁道基！

章余的眼神渐转呆滞，失魂落魄也罢，还浑浑噩噩起来。

颜玉叹了口气，现在的弟子，心性都这么差了吗？

只不过是她的心血来潮，想体验下天魔体二阶红骨玉肤的威力，激将得野望峰的小年轻动手。修道不易，无冤无仇的，她可没想过要毁人家道基。

“章余，章余，你没事吧？”跟章余走得较近的夏仁瞧出了章余的不对劲，话里也带了担忧。

“十息快到了。”颜玉高了声，吸引了在场者的注意力。抡起拳头转了转，“方才说了，十息内让你随便动手，我只出一拳。看你这样子，是不可能再动手了，那就轮到我了哦。”

章余渐涣散的瞳光三三两两聚焦在颜玉高高抡起的拳头上，呆呆愣愣的，哪有一点先前的风光。

“这一拳，真是便宜你了。”揪起章余的衣领，作势便揍。

没有人阻止，一则吃惊于颜玉的以身抗三阶法宝，二则，章余和他们一开始就默认了颜玉的游戏规则。

本以为，章余是不会让这少年有出这一拳的机会，谁又会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呯！——

同样的一拳，砸在章余的胸口。激得地面积雪咔咔碎裂，地震般抖上一抖，如咸鱼往上蹦了蹦，又掉回地面。章余直愣愣地被打入雪中，仰天倒去，一口鲜红喷出，隐约可见细碎淤血块。

白雪红血，一地残忍。

众弟子看向颜玉的神色多了畏惧。

亲眼看着章余的眼皮动了动，又颓然合上了。“死了，他死了，章余死了！”夏仁喃喃，指着颜玉无措道，“你打死了他！你打死了章余！”

仿佛没听见夏仁的话，少年拍了拍手：“十息到了。”转头朝上尧洞口方向喊，“师姐，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把这位骂你乌龟的小子揍扁了，你可以舒舒心了。”重重的“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再特意咬重了“乌龟“”两字，仿佛这一切，少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他的师姐所指使。

自己爽了的同时，还能让别人不爽。颜玉发现自己越来越坏了，一朝入魔，身心好像也学坏了。

话音还未落，楚扬一个瞬移，凭空出现在人群前。

瞧着野望众弟子看向楚扬时的复杂神色，颜玉心情越发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