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禾又进了手术室。
只留下了江忧一个人在外面,这样的寂静。
那一刻江忧才真正地意识到,其实祷告最多的地方不是教堂,而是医院。
我只要你活着…
那些原本的恨,最初的喜,都不重要了。
本来就已经是下午了,等医生出来的时候又已经进入了深夜。
十多个小时的抢救,本就流产了的人现在又从楼上摔了下去,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身体特征还是需要看她后期醒来的情况而定。
江忧一刻也不离开了,他眼睛也不闭没日没夜的守着宋听禾。
宋听禾躺在ICU的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她的双目紧闭着。
江忧的手扒在玻璃上,看着不远处的宋听禾。
脆弱到不堪一击。
江忧差点以为她死了,现在看着宋听禾的苍白,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怪自己,怪自己不能早点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宋听禾就那样跌了下去。
医生告诉他,宋听禾有轻微的烫伤,还有全身的粉碎性骨折,最严重的是头部受到了重创,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江忧只有等,只有等着宋听禾醒过来。
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江忧跌坐在地上,厌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就像是一场烟云,转瞬即逝之间就消失了。
这个世界,怎么除了宋听禾,都似乎变得暗淡起来…
江忧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宋听禾一直没能从ICU中出来,他就一直在普通病房里等着她。
时间过了很久很快,宋听禾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里,没有感觉,没有想法,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她究竟什么时候醒过来!”
又一次,江忧逮住了医生刚好出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
“先生,请冷静下来!”四周的护士都过来拉住江忧,可他怒目圆睁地瞪着惊慌失措的医生。
“江先生…病人的一切特征已经正常,只能等待她的意识苏醒了……”
江忧听了半天也没能听出一个所以然,便把他狠狠地往一边丢去,让医生尴尬地滚到了地上,最后落荒而逃。
后来,江忧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宋听禾还是没能醒过来。
他日复一日地等待着,隔着玻璃看着她,远远地观望着,慢慢地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这里曾经有过她的温暖,有过她的痕迹。
可现在,她就在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地方,似乎永远都碰不到她了…
一个月后,宋听禾进入了普通病房里,江忧没日没夜地带着她身旁,跟她偶尔说说话,但是却始终不能等到她睁眼的那一刻。
那一天,江忧出去吃饭回来时,忽然发现天上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靓丽的纯白从黑暗中落下,江忧捕捉到了不远处一束盛开的腊梅。
花也开了,原来已经冬天了吗?
原来宋听禾已经昏迷了半年了吗?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江忧感慨了一句,今年的新年他们又该在哪里过呢?他走过去,嗅到了淡淡的梅花香,顺手折了一支下来,捏在了手心里。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要是你也如花一样在冬日盛放该多好…其实…你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江忧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何人宝。
“说。”
“之前的那个胖的小孩是姜正中的孩子,另一个瘦的是他同学。不过人早已经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