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辅听后当即拱手道:“是,陛下,末将领旨”
朱由检见状无奈的笑了笑,这徐文辅还真是直率呀,也不知是不是被王承恩给传染了。
话都还没说完呢,就急着回答起来。
“你急什么”
朱由检摆摆手道:“正事儿还没跟你说呢”
徐文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陛下,是末将唐突了”
“两个事情”
朱由检语气一转,沉声说道:“第一,朕准备重建武学堂,致力于培养中层将领,也就是武举”
“武举这件事情将由你来负责,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找王体乾”
“总之朕需要对朝廷忠心且为人正直纯粹的将领,王承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二,朕再准备给你加加担子,由你来担任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
“你可以从御林军中抽些人去,先将中军都督府基本架子搭起来,待一切顺利以后再开始扩大招兵、训练什么的,若缺钱了还是去找王体乾”
“希望不出一两年的时间,朕就能看到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了”
徐文辅听后依旧严肃的拱手说道:“末将领旨”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徐文辅也变得人狠话不多了。
“行吧”
朱由检又看向身后的徐应元说道:“徐大伴你来给文辅拟旨吧,然后文辅你等会儿就拿着圣旨尽快做事吧”
说完后他便离开了文华殿。
径直回到了坤宁宫,此时周皇后正在做着刺绣活儿计。
她看到突然回来的陛下,也显得很是惊讶。
连忙起身迎接道:“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宫了呢”
朱由检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随口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那就让妾身来为陛下揉揉肩吧”
周宁说着便坐到了床头,开始为他轻轻的按着肩膀。
一边儿按着一边儿轻声问道:“不知陛下今日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显得如此劳累”
“哎呀...”
紧闭着双眼享受的朱由检,叹声述说道:“皇后你说大明的那些官员将领们,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贪婪腐败呢”
“赈灾钱粮要贪,修路修桥要贪,饷银也要贪,但凡是跟钱粮有关系的事情就没有不贪的”
“宁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太祖皇帝如此杀戮都止不住这股贪污腐败之风呢”
周宁年幼时就操持家务,从小就聪明伶俐,邻里们对此都赞不绝口。
她在思索片刻后,温声回答道:“陛下,或许是因为朝廷给官员们的俸禄太少了,以至于不足以养家,继而就想着从过手的钱中抽一些出来”
“妾身小的时候,就有看见过一个原本非常正直的官员,后来却慢慢变成了众人皆知的大贪官,陛下可知这是为什么?”
朱由检瞬时睁开了双眼,沉声道:“说说看”
周宁继续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当时没有钱给结发妻子买药,或者说没有及时买上,所以他的结发妻子便早早离去”
“从此以后,这位官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贪污受贿等事皆不再话下”
“后来他的官位也因此越来越高,府邸是越住越大,就连娶的小妾也是越来越多”
周宁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朱由检也随之陷入了回忆。
他还记得,当初崇祯皇帝的周皇后也给他说过类似的事情。
但崇祯皇帝的回答是,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即便是发出再高的俸禄也无法满足他们的贪欲,而且国库空虚,因此也没有钱来提高俸禄。
而此时的朱由检却有了另一番感受,至少如今的内帑是不空虚的。
若是俸禄足够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少很多贪官呢。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变成当前这种,全是贪污一片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是因为朝廷的威慑力不够了。
所有人都官官相护,要贪大家一起贪污,这样也就不存在什么遭殃的情况了,总不可能将所有人一并处理了吧,那朝廷还转不转了。
转...自然是要转的。
朱由检轻轻拍了拍皇后的小手,微笑着悄声问道:“皇后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呢”
“朕听说皇后在后宫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了,说明皇后你对管人之事也是有一套心得的,不如与朕说一说”
周宁微微摇头笑道:“妾身哪里有什么心得,只是世人皆有所求,求而不得,那因果也就断了”
“所以不能光想着让别人无条件的为朝廷做事,应当先行满足他人需求,然贪得无厌者终究还是少数”
朱由检闻言,感慨的说道:“真是很难想象,你那贪得无厌又极度吝啬的父亲,竟然能够培养出宁儿这样的贤后”
这一次,皇后之建言,朱由检自然是放到了心上。
他的心里头就在琢磨着,这个提高俸禄之事,以及加大对贪腐官员的惩治问题。
其实现在都不用查,要差的话保证一查一个准,不过可以等提高俸禄后在慢慢查。
朱由检此时还不知道,这一日的京城可是一点儿也不平静。
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们早已全体出动,出现在京城的各个大街小巷。
他们手持一份儿名单,依次开始抓人。
这份儿名单是锦衣卫连夜拷问出来的,至于拷问的对象,自然就是与先帝落水一案有关的那些人了。
什么老丈人的,什么老爹兄弟或者是连襟同族的,不管此时身居何职,御史也好,主事郎中也罢,统统都一并带走,准备严加审讯。
那些常人不可高攀的府邸,一个个的都被锦衣卫踏断了门槛。
......
......
司礼监内,魏忠贤与王体乾李永贞二人正在清算着今年的九边年例。
魏忠贤虽然读书不多,但算术的能力却是不差,甚至比王体乾和李永贞还要算得快。
“魏公公”
这时候王体乾突然出声道:“锦衣卫他们都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