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呀....”
此刻魏忠贤的眼色中仿佛充满了回忆,“还记得咱们是如何认识了吗”
“崔某怎敢忘记”
崔呈秀接上话茬,说道:“当初崔某还是一个小小御史,在巡按淮、扬的时候,被那都御史高攀龙举报说我贪赃枉法,最后被朝廷革职等候处置”
“那时崔某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向魏公公您叩头涕泣只求收留”
“是呀”魏忠贤感慨的笑道:“当时你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恶心,赶都赶不走,最后就当是收留一条狗一样把你收了”
“只是没成想,后来的你竟然这么能干有本事,论足智多谋和伎俩,你都快赶上王体乾那老小子了”
“不过你要比那王体乾讨喜多了,王体乾那厮不是文臣的命却染上了文臣的病,一天天的说个话都说不完整”
魏忠贤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他看去,认真严肃的问道:“呈秀呐,你老实告诉咱家,当初你巡按淮、扬期间,到底有没有贪赃枉法”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咱家到现如今还没搞明白呢”
只见崔呈秀淡淡一笑道:“魏公公这么多年都没搞明白,实际上不就已经是答案了吗”
魏忠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随即崔呈秀又沉声说道:“魏公公,还请看着崔某为您办事多年的份儿上,希望魏公公能在陛下面前为崔某多多美言几句”
“怎么?怕了?”
“魏公公说笑了,我等毕竟只是陛下的臣子,连魏公公您都有了也许变化,我等又如何不怕呢”
“说的也是”
魏忠贤深感认同的点了点头。
到底还是聪明人好说话啊,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他当即叹虚的表示道:“如今咱家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呀,只希望陛下能看在这批银子的份儿上能够既往不咎”
此时魏忠贤也不再想什么截留银子的事情了。
其实细细想来,他一个半只脚都入土的人了,还留着那么多银子干嘛呢。
他并无子嗣,只有一个侄儿,而且先帝也为其敕封了爵位,都与国同寿了还操心这些事儿干嘛呢。
等等....魏忠贤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爵位是先帝临死前敕封的,那么先帝为什么突然要给他侄儿敕封爵位呢。
这不就等同于给他魏忠贤解决了后顾之忧吗。
那为什么要给他魏忠贤解决这后顾之忧呢。
不就是为了今后可以更好的为当下的皇帝效力吗。
这一刻,魏忠贤忽然明白了先帝的这一手安排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
魏忠贤忽然对着皇陵的方向仰天长笑。
随即重重的跪下,一个响亮的叩拜。
可笑我魏忠贤当初还想着发动政变,还想着为自己留下些养老银子。
原来先帝早已经为我魏忠贤安排好了一切,生死不过两块板,又何需此等俗物。
如此想着。
魏忠贤对着皇陵方向再一叩拜。
“是老奴愧对先帝啊”
魏忠贤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葬在先帝的旁边,希望下去以后还能够伺候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