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密林之中,绿色的灵气之光闪现开来,犹如萤萤之火。
渐渐的,那绿色的灵气之光越来越大,快要将四周的黑暗照得通明。
殷牧悠终于停了下来,可此处已经离幻阵的位置十分遥远,他正打算朝前走去,一个不速之客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是你?!”
孙冲畏惧着他手里的碎星枪,毕竟前几十年,他是亲眼看到厉靖言是如何凭借着它爬到天榜第一,成为众人仰望的对象的。
“你想杀我?”
孙冲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敢。”
殷牧悠却完全不信,方才就是他用缚天网束住苏衍的。
他冷笑了一声:“不敢?刚才偷袭的难道不是你?”
孙冲低下了头,久久的说了句:“我在缚天网上做了手脚,大师兄他不会有事的。”
殷牧悠微怔,稍一愣神,孙冲便急急忙忙的朝他说道:“我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同你们说话的机会,入山的法子,是有人告诉我们的。”
“这么说来,还是我们照阳山出了内奸?”
孙冲连忙点了点头,不管殷牧悠信不信,他都把当日见到的事情一并告诉了殷牧悠。
“是一个黑袍人,上次照阳山的人已经威慑了紫光宗,叶微明也不敢贸贸然行动的,若非他带来了梧玄受伤闭关的消息,上照阳山秘路,以及应对你们的法子。否则你身边明明还有神兽白虎,他怎么会去冒险?”
白禹这个时间是真的不在他身边,若是不信他,可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殷牧悠已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收回了碎星枪。
孙冲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听到了叶微明的惨叫声,他的神情又凝重了起来:“怎么了?”
殷牧悠却望向了天边,露出一个笑容:“你说你在缚天网上做了手脚,这下我相信了。”
孙冲骤然领悟了殷牧悠的意思:“是师兄?可我再对缚天网做手脚,那也是我们紫光宗的镇宗之宝啊!”
厉靖言的实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孙冲眼底满是震惊,又是一阵后怕,在紫光宗的人都同他为敌的时候,还好自己没有掺和。
他只是存了些怀疑,觉得当初的事情有蹊跷,这份细心,令他这些年发现了不少的事情。
“你回去吧。”
孙冲睁大了眼:“这……”
“就说我同你比试了一番,双方皆有损伤,这样你回去便好交代了?”
孙冲不明白,急急的说道:“可这么传出去,紫光宗定会觉得照阳山好欺负,又会逼你交出师兄的,还不如我自损一掌,回去吹捧你们有多厉害,令我狼狈逃窜。这法子明明更好啊!”
殷牧悠却并未反驳,脚底踩着厚厚的枯叶,有种犹如身处梦中的不真切感。
“你说得不错,可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徒有空壳的照阳山能庇护他到何时?”
孙冲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这……”
殷牧悠仰起头,望到了树缝间的月光,黑色的发丝滑下,那张被垂下的发丝遮住的脸也全然露了出来,竟是无比清艳。
“所以,照我的法子去做。”
殷牧悠一步步朝树林深处走去,身影也渐渐没入林中。
他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孙冲的耳畔:“害他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
孙冲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个声音。
就算他想帮大师兄,那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去帮,也怕在这件事情未昭雪之前,让自己受了牵连。
可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他不由的捏紧了手,这样的爱护和深情,着实令他艳羡。
—
天空已经泛起了淡青的曙光,黑暗即将褪去,晨曦如期而至。
叶微明已经被关了起来,苏衍把他带回的那一刻,素回和施虞都十分震惊。
不光是叶微明敢擅闯照阳山,还因为他身上的几处伤痕,当真十分可怕。
苏衍笑着眯起眼,宛如猫儿一般:“你们别担心,这人我带回极北,紫光宗的人就不会针对你们了。”
素回哼了一声:“我们岂是这样的胆小之辈?”
“他挂念照阳山,我自然护着你们。”
那个他是谁,素回心里很是清楚。
只是这个说法,就好像他们受了恩惠似的……
素回板着脸:“紫光宗的少宗主被我们扣押了起来,你把他带回极北,他来这儿的消息也会泄露了,带不带都一样。”
苏衍轻飘飘的来了句:“那就先杀了。”
素回:“……”这片人格杀伐之气比厉靖言浓郁多了!
场面陷入了尴尬,还是愈微朝苏衍道:“魔主,也不知殷牧悠那边如何了,不如先去找他回来?叶微明的事稍后再议?”
苏衍站起了身,朝愈微凑了过去:“你是想保住叶微明,还是对我的牧悠感兴趣?”
愈微眼瞳微闪,瞬间就低下了头:“属下绝无此意!”
他竟然被一眼看穿了?
这片人格……看上去真是危险。
苏衍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沉着脸看别人的模样,看着都令人发寒。
直到殷牧悠从树林里走出,身上的衣衫都染了一层露珠,他却瞬间收起了自己的一切,走到殷牧悠面前:“没事吧?”
殷牧悠摇头。
苏衍这才松了口气,他微垂着眸,担心的问:“……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
“看到什么?”
苏衍颇为紧张:“就是……我刚才的样子。”
他生怕殷牧悠不喜欢,才诸多隐瞒。毕竟他的记忆停留在殷牧悠死后十年,他早已不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只能依靠自己的太傅。
现在,他能护着他了。
可他却厌恶自己的样子,害怕被他看到自己最肮脏丑陋的一面,仍然在他面前装作十七岁的自己。
殷牧悠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下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听了这话,苏衍悬吊的心这才松了下去,继而露出一个笑容。
众人看得频频称奇,若是叶微明在这儿,一定会明白苏衍在他面前所说之言都是实话。
这世间唯有殷牧悠是那根能拉回他的缰绳,他分明快要掉下去,却有这根细线将他拉住。
“缚天网对你定有损伤,你先去休息,我找素回长老商量对策。”
苏衍乖乖的听了话,也不提要弄死叶微明的事儿了。
他回到了洞府,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犹如月光一般柔和。
他脸色微红,心脏剧烈的跳动,揪住轻纱,在鼻尖嗅了一口。
全都是太傅的气味。
苏衍顿时变得口干舌燥,心脏跳动得越发的不规律。不能抱着他,吸几口床单也是好的!
可这个愿望根本没达到多久,苏衍的意识便陷入了沉睡。
等厉靖言醒来过后,就发现自己像个变/态似的捏着他和殷牧悠平日睡的床单,瞬间就触电般的将床单给推开,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这又是他哪片人格???
厉靖言的脸色越发难看,手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层柔纱的触感,以及那甜美的味道。
一想起他们曾在这床上肌肤相亲,厉靖言的身体也燥热了起来。
他眼神紧紧盯着那刚被他扔开的柔纱,竟神使鬼差的走到前去,弯腰将它捡起,仿佛是受了极大的煎熬和挣扎,最后同那片人格一般放在自己鼻尖嗅了下。
真香。
厉靖言轻咳了一声,自己也没了怪那片人格的立场。
正在此时,愈微从外面走了进来,厉靖言也随手将东西丢在了床上,将朱红色的床幔放了下来,严肃正经的望向了愈微:“可有收获?”
“属下谨遵魔主的吩咐,认真的观察了这次苏醒的人格,他……颇为危险,还差点要了叶微明的命。”
厉靖言心里的那点儿绮念尽数消散,脸色也变了。
他何尝不想报仇?只是自己的身体是这幅模样,现在动手只会适得其反。
“还有吗?”
“他……也钟情于照阳山少主,看来照阳山之前的那个计划,是想用情锁住魔主,只要笼络住殷牧悠,魔主便能为他们所用。”
愈微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的,或许梧玄之后有所改变,可他将厉靖言困于阵中,一定有这样的打算。
“若是他的话,我甘愿……”
“魔主!”
愈微喊了一声。
厉靖言这才回过神来,朝愈微望了去。
“魔主这个样子,梧玄俨然已经得逞了。魔主虽然不介意了,可梧玄却为魔主制造出了个软肋来。魔主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有谁因为魔主要对他不利呢?”
“谁敢!?”厉靖言那双金色的眼瞳已充满了愤恨与痛苦,只要一想到这里,他便痛不欲生,“我不会让任何人这么做!”
愈微冷漠的看向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该修改计划了。
谁握住了殷牧悠,就代表谁握住了掌控这庞大力量的钥匙。
“魔主越是对他如此,他便越是容易被人盯上。”
比如,像他这样的人。
厉靖言却狠狠道:“如果真的有那天,我会咬断那个人的脖子,挖掉他的眼珠,撕开他的皮肉,让他尝尝我尝过的滋味!”
愈微朝他抱拳:“我已明白了魔主的意思,极北全体都会护着他的。”
说完这些,愈微很快就从洞府里走了出来。
他又看到了外面的梨花,飘飘洒洒犹如细雪那般。
愈微走到了那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他会成为你最大的软肋。”
“他是戳进你心里的那把刀。”
※※※※※※※※※※※※※※※※※※※※
抱歉恢复更新啦,这几天回老家真是泪目,不仅走亲戚,还有很多小孩子,天真的我以为带着电脑就能回去码字,然而根本静不下心来,不一会儿就有人找,老家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几个人一起睡的那种,也不好大半夜敲电脑。
orz,断更到,我贼心虚,每天都郁郁寡欢,总有事情没做完的感觉……
再次说句抱歉qwq,断更了好几天,我错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