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健壮的身影走近,身后跟着徐庆。
正是徐飞。
四五十岁,比身后的徐庆矮了一截,但气势只高不低,甚至完全压服,一眼扫过,大部分注意力只会集中在前面的徐飞身上,徐庆反而被忽略。
不过,徐光却觉得有些奇怪。
“是我的错觉吗?”
他总觉得,这位易筋武者,飞云庄庄主的气息有些奇怪,又或者说,气血上沉浮不定,像是遭到撼动的冰山,表面上不显,海底下却已满是裂纹。
自从开始蕴神后,徐光发现,自己在这一方面的感官愈发敏锐,可以更多地察觉表象下的本质。
接下来的发展是可以想见的,徐飞倒不至于因为不清不楚的一座徐家祠,进行灭口,只是严令禁止徐光泄露在这片地下空间看到的所有的一切。
包括徐先生,同样不准传出任何风言风语。
……
同天夜晚。
月色明亮。
徐光躺在床上,双手作枕。
突然,他回忆起了一个不那么起眼,却也同样古怪的异状。
那些腐朽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牌位,包括完好的三尊牌位,并非是宗祠里供奉的往生牌位,而是通常为供奉活人准备的长生牌位。
寓意祈求福寿安康。
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不由得让人陷入深深的困惑。
难不成,那些牌位上曾记载的有名有姓的可能的徐家先祖,以这样的方式,拒绝死亡的事实,进行自我催眠,又或者,这只是一种不为人知的传统。
屋里的人在种种思绪中逐渐陷入安详的睡眠。
窗外的月亮投进光芒,渐渐偏斜,逐渐遮不住黑暗的尾巴。
……
黑暗的尾巴扬起,扑在正开着的窗边站着的人影,身材中等,大半个身躯模糊不清,剩下的部分在银色光芒下闪光,却一样看不清表情。
那是柳衡。
柳衡的身后的房间,一张高背椅上坐着的是柳思思,扑腾着一双小腿,古灵精怪的模样显得娇俏。
她开口,打破了寂静:
“徐海和徐光,无疑都是徐家的人,是当年那支逃离出的徐家支脉的余孽,徐虎也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只有徐家人才是最清楚孟门观的去处,当年的道教这一脉,正是由他们负责剿灭的。”
“而那支徐家支脉之所以会逃往这里,便是知道孟门观的存在,知道,这是他们重新崛起的契机,而我们柳家,了解的信息终究不如他们,只能做了这么多安排,还有各种实验,现在,甚至只能依靠徐飞的帮助,不然,不得其门。”
“徐光的状态有些奇怪,但大概率是伪装,毕竟,心理状态可以伪装,身上的武道修为却唬不了人。”
“呵!”
柳思思说到这,可爱的面容竟多了一分冷意,带上了嘲讽。
“若是成功让我们以为他是一只兔子,说不定就让他达成了目的,轻视起来,以至于到时候被这兔子反咬一口,必须谨慎,这件事上,不容出错。”
“反倒是……”
她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徐海的状态十分不对,尤其是徐飞的探索,让孟门观陷入暴动,进一步牵扯到了他的深层次的状态,以至于无法达到完整的目的,当然,也有徐海本身情况不好的缘故,毕竟,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后辈举行祭礼,徐家祠堂倒是被他们藏得深,现在都还未找到,没有头绪。”
“总之,就在这几天里,不出意外的话,飞云庄内就会发生异动,毕竟,小小的一点点嫉妒,加上少许的催化,就能爆发出极大的恶意,说起来,徐飞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抵挡住。”
“嘻嘻,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奇妙,一环扣一环。”
柳思思像是对待玩具一样摇晃着坐着的高背椅,两条腿扑腾地更加欢快了,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听到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至于柳衡,目光望向外面,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听着,似乎连附和的欲望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