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一下来,领头穿盔甲的便大声呼喊道。
那把总都还没开口,瞬间便被按住了话匣子。
又见对方虽模样狼狈,但穿着盔甲,明显是有着官身的。
再加之,福建水师月前刚刚在提督施军门率领下,与南澳镇合同进剿台弯。
如今这几条船却来到了自家港口,还这般狼狈,莫不是福建水师的人?
这把总思及至此,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将此事通传提督府衙那边,等上头来处理。
港口的消息传至提督衙门,坐镇于此的总督满保闻讯,不由心生疑窦。
但还是按捺住心思,只是命人将那人连带其余船上军兵,都带来衙门这边。
到了厦门提督衙门。
一身总督官袍的满保端坐大堂:“你是何人?有何紧急军情,要求见本督?”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满保的顶戴上,今日却是系了一条白绳。仔细看,官服内里,穿的同样也是白色内衬。
这是在戴孝啊!
就在昨日,满保于京师得到消息,自己的额娘突发急诊,去世了。
清制,官员任上,若是父母亲属去世,是要辞官归家,丁忧守孝的。
不过,满保作为闽浙总督,再加目下台弯府发生民乱。
皇上大概率是不会让他回家丁忧的,所以满保只是简单戴孝了一下,依旧还是留在厦门这边,坐镇调度。
“回总督大人的话,卑职吴外,乃是南澳镇水师,蓝总兵麾下一参将。”
一身盔甲的吴外跪在地上,表情诚惶诚恐,“大人……我们败了!反贼朱怡炅,如今已然彻底全据台弯。”
“什么?”
满保大惊,一脸不可思议。
败了,怎么会败了呢?
那可是福建水师啊!大清最厉害的水师舰队。
再加上南澳镇,两军合兵进剿。又有施世骠这位水师宿将亲自坐镇,如此精锐战力,怎会败给一帮贼寇呢?
“到底怎么回事?如何会败了?蓝廷珍和施世骠他们呢?怎么只派了你回来?”
满保心中焦急,甚至连往日里对二人客气性的敬称都没了,直呼其名。
“总督大人!蓝总兵和施军门……他们……他们都战死了!”
此话一出,满保连带一众随行官员,尽皆脸色大变。
这还没完,吴外又接着满脸惊恐的说道:“我等当日登台,初时屡战屡胜。施军门甚至还对蓝总兵言称,要七日之内破敌,活捉贼首朱怡炅。”
“却不想,这一切只是贼首朱怡炅设下的圈套,其早已于府城设下埋伏。施军门一时大意,中了反贼奸计,当场战死,福建水师亦是全军覆没。”
“反贼其后更是获得了福建水师的战船,对我等发动突袭。蓝总兵一时不察,座船为贼军大炮击沉。我等随后奋勇作战,但奈何群龙无首,寡不敌众,只得分散突围。”
“总督大人,福建水师没了,南澳镇……也完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说罢,吴外便整个跪伏在地,似是在听候发落。
堂上,总督满保与一种随行官员,俱是久久无语。
就这么无声了片刻,原本端坐的满保,忽然眼珠子一翻,竟是当场晕厥过去。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
“不好了,总督大人晕过去了,快来人,快来人!”
一阵鸡飞狗跳之下,整个提督衙门都乱成了一团。
无人发现,那堂下跪着的南澳镇参将吴外,那脸上忽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