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一处地面较干的地方跪下,也打定了主意,这一场之后,这身骨血欠下的,也就还得一干二净了。
贾赦看到贾琮宾服,在门人们面前总算是捡了几分颜面,心里稍微舒坦一点,骂道,“逆子,你当我拿你没有办法吗?”
贾琮直直地挺着,冷眼看他,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猪狗不如之人,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是比吃了一坨屎还要恶心。
已是相看两相厌了!
贾赦处置完这畜生,已是气喘吁吁,门人扶着他往书房里走去,一面安抚,“老世翁也别上火,世兄如今这年纪,正是淘气的时候,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哼!我今日不曾动手打他,已是给了他活路了,还不知足……”
他话音未落,已见门房有人快步跑了过来,老远就喊道,“老爷,有贵客!”
贾赦站在台基上转过身来,脸上喜忧参半,问道,“哪里来的贵客?”
那门房上的跑到跟前,双手递上了一张名帖,“京卫指挥使夏进夏老爷前来拜访老爷,说是来得匆忙,事先没有递帖子,请老爷见谅!”
贾赦大吃一惊,京卫与京营不同,京卫由忠顺亲王节制,一向无瓜葛,也不知这夏进跑来作甚?
不论如何,贾赦不敢得罪,忙道,“快请!”
说着,亲自往门口迎去。
夏进在黑漆大门前下了马,被门房接待,好生在饮茶,见贾赦亲自前来,他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服,待贾赦进了门房,他才迎了上去,“贾老爷,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贾赦老眼昏花,一看,此人好生面熟,再一看,前两日才见过面,不由得心头开始打鼓,忙给身后的管事郑好时使了个眼色。
郑好时自然知道来人是谁,指不定是冲着三爷来的,他忙不迭地转身,一溜儿小跑着回了书房门口,要拉贾琮起来。
贾琮怎么可能会起来?特别是在门房说,京卫指挥使前来后,有了这一番动静,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好时机。
“请夏老爷书房说话!”贾赦不敢怠慢,他虽然袭封了一等将军,不过是个闲职,对方乃是京卫指挥使,必然是忠顺王跟前的红人,手里掌握着实权。
之前,贾琮那混账东西在大门口闹腾,正是此人,拿了一件王公贵族穿都僭越的斗篷送给了贾琮,今日这番来,所为何事?
难道说,有耳报神这么快将他惩治贾琮的事,告知了对方?
一面想着,贾赦的脚步走得慢了些,一路寒暄,从门口到书房这段距离,足足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
看到依旧跪在书房门前的贾琮,贾赦的脚步顿了顿,一口老血没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