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刮起一个弧度,手上继续工作。
周方舟继续说道:“那死人沟是什么地方,我那么多好手跟着一起来,现在只有他们俩到了这里,七月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近身的人,现在我都给了你了,你小子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黄毛忽然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向姜楠和严七月,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之间微微起了一个川字,“七月?”
周方舟在一旁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弹了一根出来点上,说道:“小虚沟那次帮你追回临安月殇的那个人。”
黄毛似乎有些模糊的记忆,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工作。
严七月听到这里,他心里边却是起了一些波澜,因为小虚沟那次,他清楚地记得那临安月殇的买主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啊,
怀疑在心,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也许是自己记错了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临安月殇这幅传世名画如今已经在它应该在的地方,每天公开展出。
黄毛忽然抬手指了指严七月,“他留下就行了、”
姜楠此时已经猜出了大概,气愤之余转身就走,然而他的脚还在帐篷门口没伸出去的时候,黄毛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姜队这是要走吗?”
姜楠一愣,回头看着他,问道:“十六年前的一场私人拍卖会在龙山别墅进行,后厨在准备宵夜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所有人都被枪声吸引,混乱之下,临安月殇在展示柜中丢失,六年前,有人曾在黄花巷见过这幅画,传闻是被一个美术系的大学生高价买走,说是要作为自己临摹的范本,那时候,卖家以为自己高价卖出了一张赝品,欢喜之余在同行面前显摆,结果这事儿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鉴于古画的价值,这起买卖已经不能称之为简单的交易,古画的去向成迷,后来有人在码头截获这幅画,并且物归原主,我想,阁下应该就是古画原主的后代。”
严七月听得非常认真,说道有些地方的时候,他甚至还点点头,周方舟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发言,而黄毛则表现出非常的淡定,但是姜楠却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淡定。
“你是高斌的什么人?”
姜楠冷笑一声,转身慢慢的走回来,站在折叠桌子的对面,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看着黄毛,目光却落在了她耳垂上极力隐藏的耳洞,微微一笑,“邻居。”
黄毛哼了一声,他也站起来,摘下金丝眼镜,带着非常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高斌祖籍天津,祖上三代都是当猎户的,只是前面的人还能光明正大的悬红寻宝,到了后面的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干,高家人才凋零,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对死一双,到了高斌这一代,基本上是没什么人了,而他自己也是身染重病,几年前也死了。”
姜楠没说话,反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桌面上的青铜碎片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成品无人敢收,次品毫无意义,而你这样的碎片,更是毫无价值可言。”
黄毛则说道:“这话要是别人说了,我还能说他们有眼无珠,可如今姜队你说了,那我可要怀疑我自己的判断了。”
姜楠转身就走,但是走的比较慢,边走边说:“我以为周叔是处于难舍的情怀才一定要去大舟山,如今看来,到时我看错了人。”
黄毛以非常快的速度从桌面上拿起一块碎片,然后朝姜楠的后脑勺扔了过去,姜楠并未回头,手指已然稳稳的夹住青铜碎片,手指肚触摸到了青铜碎片上的模糊字迹,忽然心头一颤,立刻转身走过来,问道:“你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