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斐潜从宿醉中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东汉就是这点好,只要没什么大事,可以睡到自然醒,没有各种喇叭声、电钻声、闹钟声又或是店铺嘈杂不知所谓的音乐声等等,只有些许鸡鸣狗吠,真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的爱好者的福音。
福叔早已经将早餐备好,等斐潜洗漱完毕后就立刻端了上来,喜滋滋的立在一旁看着斐潜吃饭,满心欢喜的想着,“我家少郎君有出息啦,被东汉当代两大学问大家收为弟子啊,老大人在天有灵,也想必是乐开了怀了吧……”
等到斐潜吃完,福叔将盘子收拾了下去。
斐潜吃饱了有有些犯困,打了一个哈欠,心中想道,“我现在好像是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了,万恶的封建社会,竟然将我这一个根正苗红的四有青年腐蚀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看福叔忙前忙后,要不要买一个侍女丫鬟什么的来分担分担呢……还可以……”
正当斐潜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的时候,福叔又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两封书信,斐潜一看,一封是斐敏的,一封是崔厚的。
崔厚的信是说从那天二帝流落北邙山后,崔厚的父亲崔毅就生病了,一直未康复,这段时间都在照料,所以不能来参加贤弟的拜师礼,深感抱歉云云,最后说道,庄上最近新收一些新鲜瓜果,晚些时间派人送来,粗俗之礼不要嫌弃等等,当然,也提了一句,说希望斐潜有空可以去崔家庄,必定扫榻相迎云云。
崔毅病了?估计是被闵贡气病的吧……
崔厚的信算是中规中矩,但是斐敏的信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原本斐潜是答应斐敏在解决完崔家之事后就离开洛阳,家中的存书除了《齐论残卷之外都“暂存”于斐敏家,但是现在没想到情况变化这么快,几日之间斐潜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朝廷预备役郎官,变成了人人羡慕的两大学问大家的弟子,虽然昨日斐敏没有亲临拜师礼,但是仍然派了家中的管家到场并奉上贺礼。
斐敏整封书信中没有提及半句关于书的事情,反倒是对他成为蔡邕和刘洪的弟子表示祝贺,展示了一个长辈对于晚辈取得成就的欣喜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勉励,末了说了一下斐潜年龄不小了,也要考虑一下家族传承的问题了,还将说有空来做客,介绍一些人给斐潜认识认识……
斐潜琢磨半响,这是要给我拉皮条的节奏么?考虑家族传承再加上介绍人给我认识,不会是斐敏要介绍一堆什么我的表妹之类的吧?
其实斐潜猜得没错,斐敏原本是想将斐潜之父遗留的书卷占为己有的,但是没想到转眼之间斐潜就搭上了蔡邕和刘洪两个大拿的线,虽然说这两个人的官职并不高,但是奈何这两个都是学问界的泰斗级别的人物,各种门生朋友牵扯瓜葛简直不要太多,再去拿斐潜的书就有些不合适了。
但是斐敏完全放弃又觉得很不甘心,就干脆祭出士族法宝——联姻,将本家里面的适龄女子嫁给斐潜,自然两家人成为一家人,斐潜的书就是斐敏家的书,斐潜的老师就是斐敏家的老师……
啊呀呀,这真是要怎么办才好?斐潜有些头大,就不能让我安生几天么?怎么一个个每天算计来算计去就不嫌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