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终归还是无光啊!”
陶应明白孙观担忧什么,无非就是夜长梦多,劝他快速从此处脱身而已。
“那就不带走了!”
沉思了一阵,一道果决而冷肃的光芒从陶应眸子里划过,语音谈谈地说了一句,似自语,似在答复身后的孙观。
“呃……”
孙观一愣,疑惑地盯着陶应的后背,一时不明其意。
“说气话?还是真打算放弃?”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也是当前泰山郡急需的物资。
“既然这样,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陶应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到孙观疑惑难明的神情,瞳孔微缩,盯着夜色下的旷野,心中发出一声冷哼。
“仲台,立即通知文恒等人,趁着黎明,扮作黄巾流寇,一鼓作气,将卞县境内所有坞堡攻破。”
陶应猛然装过身,目光炯炯地望着孙观,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以后,这卞县就并入泰山郡,我们就地屯田!”
没办法,东西太多,既拿不走,又不想丢,既然横竖都是两难,不如另选一座独木桥。
“主公,卞县虽属鲁国,但也归豫州管,黄琬似乎不太好说话。”
孙观被陶应近似作死的决策吓一跳,忙提醒陶应,欺负一下书生陈逸可以,想过黄琬那一关就难了。
“几乎不可能!”
孙观暗暗摇头,黄琬能被汉灵帝任命为豫州牧,也是当下大汉唯三的州牧,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再说,鲁国乃圣人之乡,其门生故吏遍布九州,若被告到洛阳,主公危矣!”
见陶应无动于衷,孙观又重重提醒了一句。
没有朝廷的同意,莫说陶应这个郡守,即便是州牧,都不能擅自归并其它州郡之地。
“我明白仲台所忧,我已有对策,你只管执行便是。”
陶应摆摆手,阻止了孙观的劝说。
“唉,若是颜良,早就磨刀霍霍向猪羊秀强大肌肉了!”
做人,不可能好处独占的,风险该担的时候,就必须要担。
“诺!”
陶应话都说到这里了,孙观也就不再劝,转身就走,去落实陶应的命令。
……
出了曾氏坞堡,目带迷茫的孙观,放缓脚步,暗暗反思自己。
“看来,我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瞎操心了!”
连续两次,陶应否决自己的提议,这让孙观心中有了警觉。
“是了,是我孙观,有些患得患失了!”
孙观本就是泰山贼出身,不缺血性,只是跟了陶应,摇身一变成了官吏,身份变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就变了,做事开始讲“规矩”了。
“呵呵,主公都不怕,我孙观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大不了割据泰山为寇!”
这一夜,孙观心性再次得到升华,昔日果决的杀伐血性,又重新回来了。
这一夜,也成了整个卞县豪强、大户们的噩梦。
一夜之间,不仅仅积年累月积攒的巨额财富成了别人的,就连性命也多有不保,幸存下来的,尚在瑟瑟发抖中等待命运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