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先是一愣,心中暗暗腹诽。
“这讨虏将军,岂是你一个只知游手好闲、恒舞酣歌之辈能封的?”
糜芳继而又大喜,纳头便拜。
“糜芳愿追随大哥东征西讨,建功立业!”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投资机会,不仅仅是为自身,还为徐州糜氏。
即便投资陶应失败,糜芳进可以陶应为跳板,谋取新的政治生命;退可重回徐州,对糜氏无半分损失。
“不是应该拜我为主公吗,怎会只是一个带头大哥?”
虽然略微有些失望,但陶应还是眉花眼笑,一把扶起糜芳。
“哈哈,子方放心,只要未来哥有肉吃,绝不会让子方喝汤!”
先拉糜芳上船再说,至于糜竺,以后慢慢再搞定。
陶应相信,有了糜芳,搞定糜竺是早晚的事。
当然,还有陶应觊觎的糜夫人。
“嘿嘿,哥有一个‘财神爷’做亲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即便分家后,陶谦避嫌不出人、不出钱、不出粮,陶应也不怕。
糜竺可是徐州富商,他的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随便“施舍”一点,就够陶应前期用了。
“子方,今日正好有暇,我欲前往贵府拜见你大哥糜竺糜别驾,只是你也清楚,我与你大哥不过点颈之交,与他素无往来,希望你能代为引见。”
糜芳不打推辞,一口答应。
“不就是见我大哥嘛,这又有何难?他又不是不认识你。”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糜芳之所以答应得这般爽快,自然不是因为要跟陶应混了。
而是以糜竺的智慧,不看僧面看佛面,有徐州刺史陶谦在前面站着,糜竺就不会轻易拒绝陶应。
况且,论起应付人,作为生意人的糜竺,自有他的拿手绝活。
“这可不成,太唐突了。”
陶应摇摇头,即便糜竺富甲一方,不缺东西,但第一次正式登门拜会人家,礼品、招呼都不能少了。
礼尚往来,是人之常情。
提前通气,是尊重对方。
“不妨这样,我先预备一份名刺,再准备几样礼品,劳烦子方以我的名义先带回府,顺便知会别驾一声,我再登门拜府,方显得不会突兀。”
听了陶应的一通说辞,让糜芳一阵恍惚。
“倒看不出来,陶重光想得还挺周到,不愧出身有‘仁人君子’之誉的陶氏。”
陶应做起事来滴水不漏,糜芳不由对他又高看一眼。
“礼品就不用了,有这份心意就已足够。”
糜芳望着陶应,眉头又皱了皱。
“至于名刺,就更没必要,陶氏与糜氏相熟已久,无须这般正式,显得有些生分。”
糜芳反对陶应给大哥糜竺递上名刺,自然有他更深层的顾虑。
一来,糜竺是陶谦的别驾,糜竺不能让陶谦难堪。
二来,糜芳与陶应是朋友,糜芳既要顾虑自己在陶应心中的分量,也要顾及陶应在徐州的脸面。
说白了,糜芳不想让陶应显得太过卑微,导致陶氏与糜氏产生隔阂。
“就按我说的办吧。”
陶应拍了拍糜芳的肩膀,又重重捏了捏,脸上一片温煦之色。
“求人办事,适当卑微些,是应该的啊!”
糜芳为何会拦住,陶应自然心知肚明。
但毕竟是找别人办事,不把姿态摆低些,即便慑于陶谦徐州刺史的威风办成了,人家心里也不会舒坦。
且不说会不会出工不出力,关键要提防人家四处放风诋毁,这对自身形象很致命。
尤其在这个时代,有大志向之人,对形象的经营,可谓煞费苦心。
“‘月旦评’的许劭许子将,就是这般人的枪手。”
曹操迎接故友许攸,来不及穿鞋,跣足出迎,难道真就来不及吗?
还不是给世人营造一份“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姿态。
“哥也想装十三,但还不到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