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冬的神色突然一动,接着双手就向外一拉,拽出一个小猫崽大小的肉团。
那肉团腐烂的更加严重,内外都钻满了蛆虫,但依稀能分辨出四肢和身体,显而易见是一只穷奇的幼崽……还未出生就已夭折的幼崽。
“因为怀有身孕,导致身体机能大幅下降,所以才会让李唐人偷袭得手吗?”冬又看了一眼那足以容纳两只穷奇的窝,摇头苦笑着说道:“丈夫出外捕猎,回来时却发现怀有身孕的妻子惨死家中,这还真是个悲剧。我大概明白为什么那只穷奇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路上袭击人类了……它大概已经疯了吧,又或者,它是在寻死?”
冬扔掉肉球,脸上毫无表情。她是猎魔人,不是魔物学家,这么高深的问题还轮不到她来回答,她要做的仅仅是杀掉害人的魔物而已。
非常简单的工作,并不用想太多。
因为想得太多,人就会变的很累。
冬看了一眼山崖另一边挂着的钩爪和铁靴留下的痕迹,这显然是一场有计划的偷袭。虽然不知道李唐人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来找魔物的麻烦,但毫无疑问那个年轻佰长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
看来他执意要亲自杀死穷奇不光光是为了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应该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才对。
不管怎么说,想要的信息已经收集到了,引诱穷奇的方法也想好了,剩下的只是回去“交任务”而已。
冬下来的时候,松平家太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脸色不好,没事吧?”
“我很好。”冬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可你看上去就像是与母鹿失散的小鹿,眼神里全是迷茫。”
冬叹息一声:“你是猎人,不是诗人,还是说你打算改行?”
“诗人需要一张能让女人发春的脸和两颗足够健康的腰子,很遗憾两样我都没有。”松平家光摊摊手说道。
“脸的方面我不否认,怎么你连腰子也有问题吗?”
“你以为领主只是把我赶出去就完了?”松平家光自嘲的说道:“在赶出去之前,他下令把我阉掉了,只因为我的那根东西进入过他宝贝儿子的身体。”
冬沉默了一下:“抱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关系,反正我的爱人已经死了,有没有那根东西也无所谓。”
“领主的儿子……死了?”
“嗯,因为忍受不了与我分离的痛苦,他上吊自杀了。”松平家光笑着说道:“他愿意为我献出生命,我也只是为他变成一个阉人而已,我想我赚了,不是吗?”
“相当伟大的爱情。”
“不,只是两个男人恶心的畸恋而已。哦对了,我已经不是男人了。”
冬摇了摇头:“我见过满腹经纶的大儒,也见过衣冠楚楚的绅士,但在对于爱情的忠贞方面,你要更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松平家光淡淡的笑了,突然改变话题问道:“要吃狗肉吗?他最喜欢吃狗肉了,为此我还苦练过一段时间,所以手艺还算不错。”
“为什么不呢?”冬也笑了。
野狗吃人,人又吃野狗,世间的万物总是互相纠缠,让对错也变的模糊。
正如夏曾经说的那样。
大多数时候,做了决定就别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