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闻言还挺诧异的,“来的这么快?”
崔五魁道:“毕竟朝鲜国君臣就在江对岸,也就是再派人过个江的事情。”
“带进来吧!”百忙缠身的林经略不耐烦的吩咐说。
然后又对麻贵说:“老麻啊!你稍坐一会儿,待我先与朝鲜国使节说几句话!”
不多时,便看到个身穿红袍的朝鲜国官员昂首而入,又呈交上了《迎诏仪注》。
林泰来打开看去,找到了那一行,上面居然还是“行鞠躬礼”四个大字,并没有改成“行五拜三叩礼”。
远接使还在说话:“在下柳根前,奉差前来与”
林泰来抬起头就言简意赅的说:“刀斧手!斩首!”
张武带着人从外面进来,拖着这个叫柳根前的就往门外走。
其实林泰来真没想到,江对岸第二次远接使来,竟然还是坚持“鞠躬礼”。
但是再细想,这似乎也挺符合半岛人那种不切实际盲目偏执的心性特征,就好比是后世棒国人非要去塔利班那边传播耶稣教。
顷刻之间,朝鲜国新远接使的首级又摆在了幕府属员崔五魁面前。
林经略吩咐说:“崔行人你再送过江去,叫朝鲜国再换个人来!”
又去送首级?崔五魁恍恍惚惚,自己不会被朝鲜国给砍了吧?
作为一个老外交员,崔行人开始怀疑,林经略是不是想把朝鲜国君臣团灭,所以需要一个借口。
而自己如果被朝鲜国砍了,就会成为这个“借口”?
林泰来把崔五魁打发走了,然后又对麻贵骂骂咧咧的说:
“垃圾!真是浪费时间!我现在诸事繁忙,最讨厌这种用废话浪费我时间的垃圾!”
麻贵连忙起身道:“下官就不打扰了,回去整训兵马,随时跟随军门出征!”
麻总兵边走边想,去年在宁夏时,也没发现林军门如此疯批啊?
这次居然对友邦使节说杀就杀,难道东征压力太大了?
又到次日,林泰来接见了第三个大总兵董一元。为表示尊重,所以对这种第一级别的大将都是单独接见。
董一元也是老老实实的以军礼相见,而且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正当林经略仔细问话时,崔五魁进来了,很麻木的禀报:“又又又有朝鲜国远接使到了。”
林经略兴趣缺缺的说:“带进来!”
崔五魁忍不住提醒说:“这次远接使乃是朝鲜国吏曹判书李德馨,可类比为朝鲜国的天官冢宰。”
要是把朝鲜国的“吏部尚书”也杀了,那就真有点过分了啊。
林泰来不耐烦的说:“我管他是什么官职,只看他懂事不懂事!”
不多时,便见这个叫李德馨的远接使进入大堂,年纪大约三十多岁。
林泰来翻了翻新呈上来的《迎诏仪注》,这次终于改成了“行五拜三叩礼”。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开口嘲弄道:“看来能当使节的人不够杀了。”
李德馨正色道:“阁下贵为上邦大人,怎可”
砰!林泰来拍了下公案,淡淡地问:“你确定要与我讲礼?”
在朝鲜国大臣里,李德馨算是情商比较高的,此刻闭上了嘴。
如果面对别人,或许还可以据理力争一下,但面对这位林经略,作死那就真的会死啊。
林泰来感慨道:“终于来了个懂事的,赏座!”
等李德馨坐下后,林泰来就说:“皇帝诏书择吉日用龙亭送过江,贵国国王按仪注郊迎即可,记得要五叩三拜。
但我就先不过去了,毕竟这边事务实在太多,我无暇分身。”
然后林经略又说:“大明皇帝已经允许,贵国国王过江到辽东避祸。
所以接了诏书后,请贵国国王移居到宽甸堡,等待倭乱平定。”
李德馨犹豫了片刻后,答复说:“我国王上又决意,不过江避祸了。”
林泰来怒道:“当初是你们迫于形势,苦苦哀求过江避祸!
我大明皇帝怜悯你们,才允许你们暂居宽甸堡,结果你们王上现在居然又不想过江了?”
李德馨苦笑几声,那时候义州也岌岌可危,君臣在义州当然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想过江进入辽东避祸。
现在大明天兵云集鸭绿江对岸,这边义州也基本已经安全无忧了,那还去辽东寄人篱下干什么?
林泰来冷笑着说:“如果贵国王上不肯过江来辽东避祸,那我大明官军也绝对不会过江去朝鲜杀倭!”
李德馨:“.”
听你林经略这强迫语气,如果国王过了江进入辽东,到底是避祸,还是羊入虎口?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次可能真会引狼入室了,林经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良善人。
难道是想把王上骗过去,效仿楚怀王故事?
林泰来继续蛮横的施压说:“你们王上一日不过江,我们大军也一日不出兵!看谁先耐不住!”
李德馨忍无可忍的说:“林经略这种赌气话,不觉得如同儿戏么?”
林泰来答话道:“是不是儿戏,你试试看?”
如果换成别人说这话,李德馨只当是虚言恐吓。但是林经略说这话,他就不敢赌了!
以这位经略大臣的变态性格,大概真干得出来!
想了又想,李德馨只能说:“对此我无法做主,只能回去后报与王上。”
林泰来轻笑道:“不急!只要你们不急我更不急。”
李德馨感觉与林经略已经无话可说,便起身告辞。
林泰来却阻止说:“慢着!先不要走,再来商讨一下粮草的问题。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需要提前计算贵国到底能出多少力。”
李德馨宁愿直面倭兵去,也不想和林经略谈话,但没奈何,他身不由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