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当永夜即将降临的那一刻。

柳白盘坐在剑阁内，犹豫不决，眼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因为永夜降临，乃是天道意志。

他若是前去阻拦，便是阻挠天道。

而且就连那位照耀万古的夫子，亦是倒在了对方的手下。

更何况是他？

可是很快，他就想通了这一切。

想他为当今天下第一人，世间数位绝顶强者都不被放在眼中，只觉得不过是些弱者罢了。

他虽不如夫子。

但手握人间之剑，又岂能不为人间而战？！

更何况如今前者已去，后者未至。

这片天地，总归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去面对那浩瀚的一切。

“这中间的空白岁月，就由我来填补……”

他轻声呢喃着，缓缓踏出剑阁，却是一步千里又万里，径直来到光明神殿。

面对那即将降下永夜的天道化身。

他手握人间剑，凝聚浑身澎湃无比的剑意，径直朝前刺去，那悠扬的剑鸣声响彻整个天地，恐怖的剑意更是占据半边天，一柄柄小剑如瀚海汪洋那般涌动在他的身后。

然而天道化身太强大了。

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布在周身。

即便是他，也难以攻破。

“为何要来？你可知蚍蜉撼树谈何易？”

天道化身徐徐转身，眼神中带着疑惑，看着这位被称为当世第一强者的存在，只觉得若是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对方或许足以比肩昔日伤她的那人。

“我之剑不越五境，若五境之有门槛，尽斩之，便是无量亦能斩。”

“只恨不能与轲浩然对剑，恨不能与莲生对饮，恨不能生于千年之前，与光明战于荒原，与夫子同时代，前贤已逝，后者未至。”

“我于人间全无敌，不与天战与谁战？！”

柳白轻轻说着，却将自身的无意志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他无比坚定，周身剑意滔滔。

此生柳白一共借剑三次。

第一次借剑叶红鱼斩裁决，是他最为快意的一次借剑！

第二次借夫子斩神屠龙，是为最光荣一次借剑！

第三次借朝小树杀酒徒，是为最心甘情愿一次借剑！

而今。

他欲拔剑向天，与天一战！

只见那座昏暗的神殿之内剑意凛然，用神石所铸的墙壁出现无数剑痕，那恐怖的剑意凝聚为一点，不断朝前送去。

即便是那天道化身手握咫尺天涯神通，两人之间隔着无数重空间。

亦无法阻拦。

直到最终。

柳白的剑停在天道化身的眉心处，整个人瞬间苍老无比，在天道所施展的岁月力量面前，即便是他也难以抗衡。

“你输了。”

他轻笑着，曾领悟纵剑万里，不如身前一尺的他，有着身前三尺无敌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