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掌使劲按在了地上,手臂被扯到身后,随即环绕上一圈圈麻绳,将她的手腕紧紧捆在一起。金月双腿一蹬,踢到身前那人受伤的小腿,他闷哼一声,将她的脚腕也捆了起来。
金月大声喊了起来:“我救了你性命,你怎能恩将仇报。”
“不要喊。”那人揉了一团难闻的碎步塞进她的嘴里,金月几欲呕吐,使劲蹬着双腿挣扎,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嘴角溢了出来,听起来恐惧又绝望。
咣当,角落里那张破败的小桌被她连踢带踹的蹬散开来,呼啦啦倒在了地上。
身前的人慌忙回头张望,果然,这样吵闹的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那个女人。
“夫……大哥,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黑。”
“没什么,你快睡觉。”
“呜呜呜。”金月使劲挣扎,那人狠厉地瞪了她一眼,扬起手掌就要砸下来。
好在角落里的那个人走了过来,她惊恐地叫了一声:“大哥,你怎么把人都捆起来了,他们是咱们的恩人。”
“小点声,你乖点,去外面等着我,马上就能解决了。”
“不行不行。”她慌忙摇头,金月就要哭了出来,哀求着看着她呜咽,眼角渗出几丝泪痕,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大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放了他们啊。”
男人显然也有些着急,努力安抚她,让她听自己的劝,谁知她一直固执地摇头,到最后竟然大哭起来:“你答应过往后再不杀人的,你看,我们才走几日,你就违背誓言了。”
“我是逼不得已的,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不行。”
“你,她,她一眼就看出来我腿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男人指了指还在奋力挣扎的金月,“她定是军营里的人,只要看到我的伤口就能猜到我是个逃兵,倘若让她活着出去,咱们的好日头就到头了。你想想,我是大魏人,你是北戎人,现在两国打得激烈,我这个逃兵却带着敌国的女人私奔,你竟然还想放过他们。”
那人渐渐止住了眼泪,眸中满是挣扎。她就快被说动了,金月吓得一身冷汗,她努力地对他们嚷嚷:“我有话说,我有话说。”声音传了出来,只能听见乱糟糟的呜呜声。
金月不厌其烦地扯着嗓子喊,那女人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不如听听她要说什么。”
男人皱着眉犹豫,好半晌经不住她得哀求,终于扯开了金月嘴里的布团。金月大口喘了起来,汲取着失而复得的清新空气。
“有什么要交代的快说。”
“我也是北戎人,我的夫君也是大魏的逃兵。我们和你们一样的……他,他逃回家之后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我不敢找大夫,只能自己一点点地帮他清理伤口的,所以我认得那些普通的刀伤。”
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金月不住点头,换了北戎的方言对那个女人又说几句。
那女人睁大了眼睛看她,好半晌扑过来抱着她大哭。
“她说什么?”男人还是很警觉。
“她说,她说我们不是孤孤单单的一对,还有很多厌倦兵戈的有情人在大魏隐姓埋名,也生活的很好。她还说,她和我们一样,她是我的家人。”女人抹了抹眼泪,“别杀她,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苦命。”
男人迟疑地看着她:“那你的夫君呢?”
“我们已经逃出来两年多了,在大魏的京城站稳了脚跟,开了间小铺子,这次我是听说边陲打得厉害,才回北戎看望父母的,谁知边境查得太严,根本过不去,走了几个月冤枉路,只能折返回来。”
说着,瞥了一倒在身旁的两个人。老蒋显然被他敲晕过去了,田青怜到是醒着,只是眯着眼睛喘息,看起来很虚弱。
她咳了一声,对男人恳求:“我的车夫不知道我的过去,请你在他醒来之后千万别说漏了嘴。”
“那就宰了了事,这个婆子呢?她知道吗?”田青怜摇摇晃晃地点了点头,又喘息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