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将军的这个‘包藏祸心’说的极妙,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面对此等阳谋张平也是感到无力,扶苏与王婉儿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听到张平缓缓开口道,“公子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与你说的那些?”
扶苏一愣,回想起那时的场景,问道,“项兄弟说的可是父皇的治国理念?”
“正是,那时我与公子说的那些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不过侧重点要放在书同文马同轨之上。”
“书同文我明白,马同轨...”
“周朝治下何止七国,每一国都有自己的语言、文字、车轮间距等。如今天下统一,我秦国若是依旧沿用旧制,那么秦国治下的各国遗民仍会只尊故国而不知秦国。”
扶苏依旧迷惑,问道,“项兄弟,我还是不太明白,若是全国都换成统一间距的马车,那原有的道路与车马全都要作废,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真的值得吗?”
“公子有所不知,以前我秦国虽幅员辽阔地域却也十分有限,即便是边境发生突发情况,我秦国部队也可以短时间内赶到,并且不需要担心粮草补给问题。如今的秦国已经涵盖除了南北胡以外的所有区域,疆土面积之大、地形地貌之复杂令人咋舌。在如此疆域下,若还想令行统一,就必须保证我国大军能够畅通无阻的驾车出行,若不然中央失去了对地方的掌控力,天下很快就要又乱起来了。”
王婉儿一听就明白了,望着依旧没想通其中关节的扶苏,又耐心向他解释着。
“并且就分封还是郡县而言,我还是一直支持陛下推行的郡县制而非分封制。我秦国有太多的王族、功臣,在陛下在位时期天下必定一片太平,各地均会心向中央,可是...五十年后百年后呢?到了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时候,又有哪些诸侯还在念着陛下的恩德而放弃一己私欲呢?”
张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我秦国的国情已经是异时异事了,万不能再用以前的模式治理这样一个大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定要思虑周全而后行动。”
看着扶苏与王婉儿的反应,张平便知扶苏家以后一定是由自己这个嫂嫂做主了。
王婉儿起身向张平一拜说道,“婉儿也就不这般见外地称呼项兄弟了,叔叔果然是大才,除了廷尉李斯等有远见的官员外,大部分人仍旧以为秦国守好旧制就能够统治天下千秋万载,叔叔此番话一语道破其中关键,让我二人受益颇深。”
张平也是起身回礼道,“嫂嫂谬赞了。我们话题有些扯远了,公子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在关心任何人是否想要推举你为储君,无论陛下如何做想这些都与公子无关。公子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将现在陛下最关心的体制问题发表见解,说服群臣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争与不争也就无人再关注了。”
“扶苏受教!”扶苏站起来与王婉儿再拜,被张平慌忙制止。
张平不想让府内的气氛如此严肃,虽然二人依旧想要讨教,他却将话头引到了二人的婚礼之上。在张平不怎么正经的调侃之下,将二人羞的红了脸。
“项大人!项大人!大事不好了,快去看看公子胡亥吧!”
正在畅谈的三人听到呼喊声,噌的一下全部站起身来。
樊离从外将门打开,之间一名鼻青脸肿的侍奉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喊道,“项大人快去看看吧,您再不去公子就要犯大错了!”
张平见此情形也顾不上细问,抄起放在樊离处寄放的武器就向西宫胡亥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