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这些年早就摔打惯了,更不会恬不知耻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家族,然后就要分一杯羹。”
“对于你们的财产,我并不感兴趣。”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冬君柏坐在一旁,不由嘟囔道:
“害怕你瓜分财产的,那只会是我爹或者是我大哥,跟我可没关系。”
冬暝眉心一挑。
单单这一句话,也能看出这冬君柏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人。
喜怒皆形于色,看上去对自己敌意最大,但却也最好问话了。
而且……冬君柏这番话的意思,可就有些微妙了。
老大冬君莫,担心自己瓜分财产,这倒是不意外。
看对方的模样,就能看出,表面和风细雨,但实际上是非常在乎利益的。
至于……冬水京。
莫非,之前那副接纳自己的模样,是伪装的?
但为何要伪装呢?
站在冬水京的角度,自己背后无依无靠,他想要翻脸不认人的话,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根本没必要做出这种表面接纳,背地算计的事情。
除非……他还有什么图谋?
念及至此,冬暝问道:
“二哥就说说吧。”
“比如……杨家去哪里了?”
冬君柏有些诧异的看了冬暝一样:“我爹没和你说吗?”
冬暝摇摇头。
实际上,他刚才也的确想问的。
因为在冬水京复述的整个过程当中,几乎没有杨家。
因为母亲被疑似扎彩匠的人掳走,杨家和冬家差点翻脸。
但是……之后呢?
好歹,自己的爹娘也是在冬家过了好些年才离开的。
杨家就这么突然没了消息,肯定是不正常的。
眼见冬暝似乎不是说谎,冬君柏挠了挠头:
“这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呀,我爹瞒着你干嘛?”
“杨家破产了。”
冬暝和青然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起身悄悄来到门口。
既然冬君柏能在这里偷听,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
冬暝当即说道:
“还请二哥继续。”
冬君柏耸了耸肩:
“当时我已经出生了,从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冬家和杨家的关系不算好了。”
“虽然具体原因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的。”
“不过……虽说关系僵硬,但我娘和你娘,毕竟都是杨家人。”
“常山县也不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面子还是做足的。”
“后来,我舅舅,也就是我娘亲的亲生弟弟,考取了功名。”
冬暝微微一愣,不由疑惑道:
“按照大唐律令,商贾之子不可以考取功名。”
“也就是你我的舅舅考了功名的话……”
“所以,是斜封官?”
冬君柏连连点头:
“据说花了好些钱,而且……还帮衙门发印子钱。”
“这一来二去,打点关系之后,也就终于得了一个官员。”
“虽然都明白,斜封官没什么实权。”
“但最起码,也是个官员。”
“杨家本和我们是商贾人家,如今却多了一个当官的儿子,这地位自然也就开始不一样了。”
“不过,杨家人倒是本分的很,虽然地位提升,对待街坊邻里没什么变化。”
“唯独……我祖父有些嫉妒了。”
冬暝眉心一皱。
冬君柏解释道:
“不过,虽然嫉妒,却也只是双方来往的频率更低了一些。”
“我父亲是严格遵守祖父的命令的。”
“倒是你父亲,说起来是我的叔叔,不愿意看到婶婶受委屈,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带着她会杨家看完。”
“但是……怎么说呢,真正让杨家没落的,也就是我这位舅舅。”
冬暝似乎并不意外。
“斜封官并无实权,而且多数是因为打点关系之后,花费了大量的银钱在公主、王爷身上,所以……很多人做了斜封官,并不是那么公平正直。”
“莫非……我们这位舅舅,是犯了事?”
冬君柏点头说道:
“没错。”
“据说,是涉嫌到某位公主的买官卖官当中,案件还闹得挺大。”
“舅舅在长安城被问斩,外祖父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当即吐血身亡。”
“外祖母没过一年半载,也离开了。”
“杨家嫡系已经没有了,所以便被一些三姑六婆给瓜分。”
“最后,堂堂杨家,也就这么没了。”
冬暝不由道:
“难道……这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我娘亲还有伯母,都没有反应吗?”
冬君柏摇摇头:
“你娘亲是闹的,但是有什么用呢?”
“嫁到了冬家,自然就是冬家的人了。”
“叔叔婶婶都闹过,没用的,你不知道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不用说,后面婶婶病了,红大娘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