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挽救我的学生们，威斯·唐里先生。”

泽法面色沧桑、惨白，双目无神，嗓音又沙又哑，仿佛一具任由本能驱使的行尸走肉；

“万分感谢！”

他身后，艾茵、宾兹领衔的九名海军学院新兵，同样神情悲戚。

唐里闲庭信步，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别以为鞠个躬，道声谢，就偿还了我的救命大恩。”唐里理所当然的直白道：“我最讨厌没有回报的付出，未来要积极回报我啊！包括你，我也挽救了你的生命，泽法。”

泽法起身，脊背佝偻的低语：“如果有机会的话。”

“什么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唐里不客气的狠戳泽法胸膛：“少他吗一副活不起的窝囊样子！真活不起，你干脆跳海自裁，早死早托生！”

九名海军学院新兵，仅宾兹尚存三分胆色：“威斯博士！不准您侮辱泽法老师，泽法老师他……”

“人是最凶残的动物，生活是一系列战斗，结果不是赢就是输！输了得认，挨打立正！执着的沉溺过去，算什么？”唐里理都不理宾兹，持续冲泽法输出：“虚伪的没用废物。”

泽法嘴唇嗫嚅，默默承受。

“我多少知道你的经历，‘黑腕’泽法、‘不杀’的原海军大将，呵~真有你的！竟在一条小河沟两次翻大船，一次失去妻儿、一次失去弟子；重蹈覆辙，这已经不是你的实力有问题了，是你的脑子有问题！你坚持的东西，与罗布·路奇不相下的滑稽愚蠢，何不改换思想，比如：换成‘绝对之恶’？”唐里搂草打兔子，顺带埋汰路奇。

路奇恍若未闻。

约瑟夫敏锐察觉路奇的异常，按住路奇的肩膀，附耳呵斥：“你疯了吗？不要想他胡扯的‘绝对之恶’！绝对不要想！”

路奇一激灵，警醒过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格尔尼卡喃喃。

现场所有人皆有一种错觉，他们不是在看唐里，是在凝视深渊！

而且深渊正主动出击，企图拖拽他们跌入无边的黑暗。

泽法忍不了：“‘绝对之恶’，纯粹是歪理邪说。”

“也许？”唐里讽刺道：“那今后的日子，你怎么活下去？坚持‘不杀的正义’，践行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的‘正义之道’，坐观无辜民众不断惨死罪犯的刀下，宽恕屠杀你的弟子的敌人、原谅作恶多端的海贼，而你始终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不染一丝鲜血？”

泽法惨白的面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突。

“你瞧！你自己也不甘！你剧烈跳动的心脏证明了你的愤怒。”唐里蛊惑：“为什么压抑自己的愤怒？活下去的动力为什么一定是爱呢？癫狂的恨，好像也不错！要不要我帮帮你？帮你治疗断手，帮你恢复年富力强的实力，帮你更有效率的杀死海贼，杀死一切你痛恨的家伙！”

“闭嘴！闭嘴！闭嘴！！！”

理智警告泽法，不能相信唐里；

但情绪左右泽法，逼迫他靠近唐里。

最终；

他踉跄跑开，狼狈的几近落荒而逃。

“泽法老师？”

九名海军学院新兵急忙追随。

“你们也是哦！要不要我帮帮你们？”

唐里朝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

暂时没人回头。

转身，唐里笑容阳光，自信满满：“赌一局？抵达香波地群岛前，他们起码有一半会恳请我帮他们！我赌一百万贝里！”

全程目睹的特工们，惊悚的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