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作为导演，如果你执导这部戏的话，几乎没有挥洒你艺术家天分的地方。我理解，作为一个导演，这应当是有一种屈辱的感觉。我想问问，你可以接受吗？”

文沐野仔细的打量着张燃，心里觉得可笑——自己终究也要为了五斗米折腰了吗？

关于导演那股子傲气，和填饱肚子，谁更重要呢？

在脑海中，他对于剧本一幕一幕属于自己幻想的影像划过，如果自己作为导演不能挥毫泼墨的话……

“是这样，张燃编剧，我对艺术有自己的坚持，如果我只能完成机械式的创作，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张燃微微点头，这是艺术家式的惺惺相惜。

“我理解。但我也在很努力的画好了分镜，你可以先看一看……”

宁昊从桌子厚厚的纸堆中翻出了张燃做的分镜画面。

将厚厚的一本，交给了文沐野。

文沐野嘴角挂了轻蔑的笑。

不愧是个小少爷，居然连分镜本都买好了，再找我来替他拍？

宁昊却说：“我们做这个事情，用了半个时间，小燃在我们的指导下，几乎是独立完成。小文，你先看一看。”

文沐野翻开了面前的分镜本。

“……”

“……”

他居然看到了自己所幻想过的一幕一幕，如此完美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甚至……要比自己所想的，更加成熟！

他看了几个画面，居然发现……连贯流畅。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分镜，每一个镜头调度，都如此细致，却没有一处废笔。

“你……你画的？”

他望着张燃，惊疑不定。

张燃点了点头，平静说道：

“就是我没有绘画功底，不太好看。”

宁昊在一旁憋着笑，何止是不太好看啊！关键你还非画素描。

文沐野直接翻到了最后几幕，手在颤抖着。

他需要确认，确认这分镜本是张燃自己的想法。

“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在电影的最后一幕高潮，专门点明要用的这串韩文bgm出自于什么地方？”

专门采用了一首韩文歌，如果使用的话，张燃必然知道出处！

否则一定是他人代笔的分镜本！

张燃很疑惑的问道：

“可能写韩文你看不懂，但这段BGM出自去年年底映的H国辩护人，你看过吧？”

“看过。”

“这段BGM，就是最后法庭的，以前瞧得起他瞧不起的律师，全都愿意为他辩护时的BGM。我想了半天，这段太适合咱们这部电影了。所以就歪歪斜斜的抄了这串韩文。因为这段BGM没有真名啊！”

文沐野沉默不语许久。

他发现……

自己看错了张燃……

这哪里是什么镀金小少爷，分明是一种精神高度共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