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院子正房中间是会客堂,用于议事和接待亲友。
会客堂西边是西耳房,乃老爷书房。东耳房是老爷卧室。
东耳房尽端有一小门,可通后院。
后院,常为府中女眷所住。
秦可卿便宿在后院。只是秦家人少,家里也不算大院,规矩亦不太多。
可卿也日日从后院出来,一面协管秦家事物,一面监督秦钟读书。
秦钟才进过东耳房窗外,进了小门。
便有丫鬟进房里通报:“大爷来了。”
秦钟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踏足后院。
倒觉这里格外幽静,绿意葱葱。
一座房占了整院宽度,雕梁画栋,色彩斑斓。竟比他的房间还要清雅精致。座房西端连着阁楼,天空烈阳洒在阁楼之上,将墙壁染成淡金色。
又让后院增添了幽凉。
座房正中间,是秦可卿的起居室。
秦钟进去,没见着其身影。
丫鬟宝珠见此,为他打起帘子。“小姐在里面卧着呢!”
秦钟钻进卧室。
里面倒与他房里无二,只是那床上薄帐后卧着道婀娜身影。
“姐姐是怎么呢?”
走了过去,闻得房间里竟熏上了香。
又是他房里比不了的。
不等他思索对比,便听到床上人儿吸两下鼻子。
秦可卿清婉悲伤的声音传出。
“你倒是来了,竟还认我这个姐姐。”
“姐姐说的哪里话。”秦钟小心过去,到了床边。
不知是房内熏香,还是床上幽香。
一阵阵往他鼻子你钻。
眼睛却只见着,纱帐内秦可卿拿着手绢抹着眼泪。
秦可卿说:
“到底是嫌弃我管你读书罢。装出病来,在房里生生卧了几天。哪晓得一听别人上门,竟生龙活虎了,眨眼功夫就出门不见了踪影。”
瑞珠拿了凳子放下给秦钟坐着。
他道:“不是怕宁国府的人过来生事?老爷又出去公务了,我自然要过去瞧瞧。”
“可是的呢。听丫鬟说,鲸卿在外头与那贾家的人有说有笑。还骑上马儿同游,好不欢快。”
秦可卿越说越伤心,说到后面声音凄切。“原来鲸卿的话,一直是哄我的。”
女人哭起来,是真的要命。
特别是那种不跟你吵不跟你闹,一味的伤心。
让秦钟有点难以招架。
“鲸卿从没哄过姐姐。”他硬着头皮道,“姐姐想我读书,今儿下午姐姐便守着我读书可好?”
“今儿读了,明儿又不读了,只为哄我一时开心。能有什么用?”
秦可卿慢声慢语,泣声细语委屈地说着。“鲸卿那日还说赚个高大门楣,也只是嘴上好听罢。”
秦钟已经察觉出来了。
秦可卿又在演戏,非常入迷的演戏。
这个姐姐真的有点茶!
偏这种茶,竟用在逼他读书上。
头疼!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秦钟既不想让秦可卿好感度下降,也不想就这么被秦可卿拿捏。
再者,他真没想过做官的事情。
剩余阳寿才两年半。
先保证阳寿,才能考虑别的事。
除非,不做官就不能让秦可卿好感度满100。
他渴望的是将来有一大片良田,先保证这辈子吃穿不愁,又能让他瞎捣鼓育出几个良种。
给这世界做好事也罢,又或者利用良种多赚点钱也行。
也算没白来这一遭。
秦家现在也有不少田,外在条件算是够了。
至于家里,秦钟当然也想有那么一个或几个红颜。阳寿增长的同时,又能够过点没羞没臊的生活。
又看到薄帐后的妙人儿,心里莫名有点突突跳。
哄道:“姐姐要不信,一直守着我便是。”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正演戏的可卿,竟也不出声了。她幽幽抬起上睑,清澈的眼珠里映出秦钟的样子。微微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