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何远声坐起身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看了眼手机上的七八个未接来电，躺回沙发里给乔素馨打了个电话。

约定好下午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他又重新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魏戈提着包子油条上来，朝他招呼道：“别睡了，赶紧起来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飞哥刚才和我打电话了，叫你中午去老张那儿一趟，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何远声虚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打趣道：“老魏，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莫非昨晚上我是在做梦？”

魏戈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笑了笑没接茬。

何远声坐起身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拿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问道：“老魏，你想不想出名？想不想挣大钱？想不想抬头挺胸的最后见她一面？”

魏戈斜了他一眼，嗤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才十八岁，就这么没了，不划算。”

何远声冷笑一声：“昨晚上是谁哭的稀里哗啦，说自己不甘心的？”

“何远声！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还来劲了是吧！”魏戈有些恼羞成怒的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

“大早上的，别这么大火气。”

何远声拍拍他的肩膀，走进录音棚坐在电子琴前面，随意按动着琴键，目光深沉。

“老魏，是时候放下了，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你当年是好样的，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比我强的多。”

魏戈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何远声朝他笑了笑，端正坐姿道：“我接下来要唱的这首歌叫《慢慢喜欢你》，如果你听完以后觉得喜欢，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并且帮你好好把这首歌做出来。”

“你写的歌能听？”魏戈不屑道。

何远声没说话，自顾自弹唱了起来。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

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爱看她穿

好多桥段

好多都浪漫

好多人心酸

好聚好散

好多天都看不完”

略显沙哑的嗓音伴着舒缓的琴声，仿佛在将某段美好的岁月娓娓道与人听。

魏戈也渐渐收起了轻视的态度，不自觉正襟危坐了起来。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

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你说你好想带我回去你的家乡

绿瓦红砖

柳树和青苔

过去和现在

都一个样

你说你也会这样……”

不知怎的，听到这里，魏戈心头一颤，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回忆如同潮水般袭来，空气里的味道莫名有些发酸。

曾几何时，有个如同栀子花般美好的女孩，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何远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继续唱道：

“晚餐后的甜点就点你喜欢的吧

今晚就换你去床的右边睡吧

这次旅行我还想去上次的沙滩

球鞋手表

袜子和衬衫都已经烫好

放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