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我们一时匆忙撂下难以承受的诺言
只有等别人兑现
不怪那吻痕还没积累成茧
拥抱着冬眠也没能羽化再成仙
不怪这一段情没空反复再排练
是岁月宽容恩赐反悔的时间”
低沉中带着几分忧伤的歌声回荡在耳边,陆小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轻,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胸腔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她静静的看着录音棚里那张熟悉到这辈子都不可能遗忘的脸,此刻却觉得竟然有些陌生。
歌声依然在继续,陆小米在脑海里自我催眠了好几次,这才又专注的听了起来。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
匆匆那年我们见过太少世面只爱看同一张脸
那么莫名其妙那么讨人欢喜闹起来又太讨厌
相爱那年活该匆匆因为我们不懂顽固的诺言
只是分手的前言……”
后面的歌陆小米一句也没听进去,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块,似乎有个东西正在飞快的远离自己的世界。
好像弄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她靠在沙发上,想着今天何远声疏远淡漠的态度,眼眶有些泛红,十指交错的双手隐隐有些颤抖。
过往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了小学的时候,何远声每天都要攒下零花钱给她买漂亮的发卡。
她想起了初中那会儿,每个晚上何远声都会拉着她上天台,唱不同的歌给她听。
她想起了高一那年,何远声为了她打架,躺在医院里被包的像个粽子,却还乐呵呵的自吹自擂道:“他们伤的比我严重多了。”
她想起了十七岁的那个夜晚,他像个傻子一样抱着一盆万年青跟在自己后头,嘴角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她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某个早上,透过卧室玻璃窗看到的两个雪人,以及雪人旁边那个脸颊被冻的通红的少年。
……
“何远声,你以后不要给我买这种幼稚的东西了。”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把心思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你觉得自己打架很光荣吗?你可不可以别再这么幼稚,能不能成熟一点。”
“何远声,我真的很讨厌你,请你抱着你的这盆烂草赶紧滚!”
“何远声,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你觉得大早上起来堆雪人,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
陆小米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朝录音棚里看去,她多么希望此刻何远声能像以前一样,抬头朝她露出灿烂的微笑,兴奋的问上一句:“怎么样,不打算夸一夸我吗?”
她想着,如果他问的话,自己一定会回答:“何远声,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不比你喜欢我少一点点。”
可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着问出那个问题。
何远声录好一首歌后才注意到陆小米的到来,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头继续忙碌了起来。
陆小米事先准备好的甜美笑容僵在了脸上,心脏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难以呼吸。
她不敢再看他那张冷漠的脸,起身跌跌撞撞的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