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的一声从容冷笑,吸引了审讯室里所有人的眸光,包括许孝廉。
他知道,汪曼春是在否定审讯员的审讯结果。
她是个傲气的人,她不想输,更不想要在敌人面前认罪伏法。
“你笑什么?”
许孝廉率先开口,明知故问。
“我笑...你脑子有病!”
“冲我开枪,抓我回来的人,是你,对吧?”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七十六号的特务,我叫王樱,是海商会的...”
汪曼春拼尽全力,想要撇清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坐拥帝视角的许孝廉。
许孝廉懒得在同她废话,他转身走到茶壶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接着,面无表情的一饮而下。
郑耀先站定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撇了撇嘴,对着身旁的士兵说道。
“戴座有令,不着急,慢慢审,直到审出来为止。”
士兵含胸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郑耀先的视线又投向了许孝廉,他定定的盯着后者看了半晌,才开口发问。
“孝廉,她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只见过一份电报,又没见过这两个人的照片,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七十六号的?”
审讯室里发出的微弱光晕打在许孝廉的脸,他应声抬起头,脸没有任何表情。
“我进戏院里了个厕所,见过梁仲春一面,和他说了几句话。”
“他说他是来看戏的,可又不知道这戏演到了哪,说明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戏,字里行间全是破绽。”
“还有,我看见他们两个和中统接头了,就在戏院的一楼大厅...”
“你胡说!”
许孝廉还没说完,汪曼春便使出浑身力气抬眼对他否认着。
“你说我哪句是胡说?”
许孝廉也不惯着汪曼春,他径直冲其回呛。
“戏院七点就截止客人再进,你是怎么进去的?”
“再说,国泰戏院一张票要三千块法币,而且这还是法国人投资的地盘,你一个军统,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汪曼春来了劲,她咬着牙,忍着身的疼痛,对着许孝廉又道。
一时之间,二人在审讯室里对峙起来。
许孝廉忽而有些被汪曼春的狠厉惊艳了到。
她的确很聪明,是个做特务的好苗子。
只可惜,跟错了人,就会是如今这幅下场。
同顾雨菲一样,她是朵带刺的玫瑰。
只不过她只能长眠于黑夜,而又不得不在第二天清晨凋零。
郑耀先倒也不阻止,他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一切。
汪曼春的坚韧不屈,许孝廉的沉稳应对,都叫其看的津津有味。
“我自有我的法子可以进得去,倒是你,自称海商会的王樱。”
“你来重庆看一出玉堂春,都要打听清楚国泰戏院的合作商是法国人,还当真是不辞辛苦!”
话赶话说着,许孝廉的双眸开始变得锋利尖锐起来,他死死的盯着电椅的汪曼春,好似要将其看穿一般。
“汪曼春,别再演戏了,你搞搞清楚,这是军统,不是七十六号!”
许孝廉说完,走到郑耀先面前,接着又道。
“六哥,同汪曼春说话倒是叫我想起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