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寻思。
韩纪于是不等胡月儿解释,便忙出声道:“前辈,这手段我倒是清楚,那老贼道在画中所留手段,乃是一道咒术,唤名‘钉头七箭书’。只消前辈开了这画,内里便有七道咒光打来,落得人身之上,就得中了诅咒。”
“这咒无声无息,中者三魂七魄立刻便要遭了损伤,届时难免功行大损,任人拿捏。”
“说来我意外盗出此画,路上还被那贾老贼弟子追截,也便是凭了这道咒术,方才侥幸杀了那小道,脱了险境。”
“前辈方才从我身上取去的那子母凶魂索,正是我打杀了那小道之后,从他身上得到的法器。”
“想我凡人之身,手无缚鸡之力,若非这咒术之力,只怕也走不到这里。”
“只可惜这术用了之后,画中却无残留。否则倒是可以让前辈对这咒法,有些准备,免得中了那老贼道的招。”
胡月儿见韩纪一张胡嘴,一时不由惊讶看来。
她此前藏在画中,将韩纪一路经历看在眼里。
倒也不难明白韩纪想法。
其实她早在方才韩纪与王金禅谈话之时,见韩纪闭口不谈仙壶之事,便知道他别有心思。
她与韩纪同行这段功夫,自觉韩纪颇有几分前程,有意交好,本也是想着顺了韩纪之心的。
哪料得不等她说,韩纪便自做出了解释。
对此。
她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只是意外韩纪一个员外府上的奴仆,竟然还能编造出这般似模似样的修家法术,属实有些意外。
眼见韩纪振振有词,仿佛亲手用过这所谓‘钉头七箭书’咒术模样,胡月儿心下不由忖道:‘我原本就觉着这少年颇有几分智慧,胆量也不同常人,有心依附。却不想他在王金禅面前,也能编出这等谎话来,实在也是难得。’
‘似他这般心性,日后若能学了仙法,指不定还真就能成为一方人物。’
‘眼下世道这般混乱,我哪怕得了肉身就舍,往后也还是得要个道侣扶持的。王金禅积年修行,法力也高,我若跟在他身边,左右也就是个侍女僮仆。实不比跟着一个初入修行,却能看出前程的少年人。’
“钉头七箭书?这是什么咒术?”
王金禅也没怀疑什么。
只因了解了韩纪出身,又见他分明是个没有法力,营养不良的凡人,不觉他有什么修行见识。
如今听他说得似模似样,哪里又会多想?
“不过这般咒法,倒和冥山派外道法术颇有几分相似,想必这老贼又是从哪个同门手头学来。”
王金禅冷哼一声,又道:“你二人情形如此,我只遣人探了消息,便可知真假,想也没那胆量诓骗。”
“如今你等费力传来这讯息,也算叫我我有了这准备,不至遭那老贼算计,总归有那么几分恩义。”
“我这里颇有些规矩,却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这小狐有心摆脱此画,得个自由,这事儿倒是不难。却不知你这小子,又有何等所求?”
这话一出,胡月儿尚未开口答谢。
便见韩纪伏地拜道:“小子自来便慕仙道,拜过不少神佛,此番能见前辈仙颜,正是三生万幸。兴许便是那诸天神佛见我虔诚,与我一份机缘,叫我能与前辈生此缘法。”
“小子也不敢生出什么妄求,只盼日后能侍奉前辈左右,做个端茶倒水的童儿,也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