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体乾嘴说得客气,但从神情却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愈发心中惶恐。
“杂家身负皇命。”王体乾恭敬地向乾清宫方向拱了拱手,说道:“魏公公,咱们屋内说话吧!”
“是,是。”魏大爷赶忙躬身,姿态放到最低,“王公公,您请。”
进到屋内,王体乾却令随从太监在外等候,让人关了门。
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躬身肃立的魏大爷。
屋内静谧,却显出几分阴森,令魏大爷生出寒意,不是身冷,而是心中寒。
王体乾欣赏了一会儿,沉声说道:“皇爷问你,王安公公是怎么死的?”
天启元年,天启帝任命王安掌管司礼监,王安根据过去的惯例加以推辞,客氏便趁机劝皇帝答应了王安的请求,接着又和魏忠贤图谋杀死他。
起初,魏忠贤犹豫不忍下手,后经客氏的劝说拿定了主意,把王安降职充当南海子净军,而后暗令南海子提督刘朝杀死王安。
刘朝任后断绝王安送食物,王安只好刨取篱笆底下的萝卜吃。三天后刘朝见王安还没有被饿死,便直接杀死了他。
一个失宠的老太监,死就死了,谁也不会在意。
可王体乾突然发问,却如五雷轰顶,重重地击在了魏大爷的心。
原因很简单,这是皇帝在问。
你为什么要杀王安,那曾经是你的恩主,提拔你、重用你,你却恩将仇报。
王体乾见魏大爷目瞪口呆地惊怔不语,脸浮些几丝冷笑,继续问道:“锦衣卫已经奉命抓捕南海子提督刘朝,魏公公可是要与他对质?”
扑通!
魏大爷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哀叫连声:“奴婢有罪,奴婢罪该万死,请皇爷开恩……”
王体乾抿了抿嘴角,看魏大爷这熊样儿,心中更加畅快,可也有几分遗憾。
按照皇爷的吩咐,要是魏大爷狡赖不承认,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魏大爷也就人头落地了。
“魏公公……”王体乾提高声音,打断了魏大爷的哭叫,“皇爷叫杂家问你,似你这等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如何还敢用你吗?”
魏大爷有些迟钝地眨巴着眼睛,脸现出茫然和疑惑。
这话里有话呀,皇爷好象还留着口儿呢!
只要把忘恩负义的罪责减轻……魏大爷明白过来。
任谁也不敢用一个恩将仇报的手下,转过头来就咬,皇爷也是一样的担心。
想通了此节,魏大爷再度叩头,悔恨道:“奴婢糊涂,听了客氏的蛊惑怂恿,才做下这狼心狗肺的事。奴婢每每思之,皆是悔恨不及。”
王体乾“哼”了一声,说道:“似客氏这般狠毒,正当遣出宫去,皇爷真是圣明。”
转头看向魏大爷,王体乾似笑非笑地说道:“魏公公,既是老实招认,又有悔恨之心,皇爷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戴罪立功。”
魏大爷心中稍宽,头磕得咣咣响,“谢皇爷开恩,谢皇爷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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