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还不到收获的时候,如今都在山里。
“有专人看守,必然无碍,诸位请,”阎子陵示意,“吃饱喝足,该厮杀了。”
糜夫人稍作踟蹰,请教道:“先生以此物,便可为天下巨贾。土豆玉米我不敢试问,但这细盐不知先生打算怎样售卖?”
她可不是为娘家要此神物。
糜夫人叹道:“我本为大家女儿,从不知生民疾苦,这些年来,随皇叔奔走,才知民生多艰。这细盐定能大行于世,但若是价格过高,只怕万民买不起,吃不起。”
阎子陵作色,正容长揖,赞道:“夫人大义,令须眉羞耻。此物本该为生民所用,依我之见不可当做奢侈物。”
“善哉,先生大义!”糜夫人道,“况且,价格过高,只怕会令诸侯不惜成本研制,但若价格合适,使这些忙于争霸的诸侯们不愿投入过多去研究,我可薄利多销积累出无数财富。”
阎子陵遂说道:“正是如此!我意‘平价国营’而处置,夫人可有高见?”
糜夫人一笑道:“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那许多呢,先生自与皇叔商议,不过,先生也当留些,家业总是要有。”
正说话,外头有人来报:“先生,有人求见,说是三将军故友。”
谁?
阎子陵命进见,只一见来人,糜夫人惊喜交加,喜道:“大兄,二兄,你们怎么在此?”
来人正是糜竺糜芳。
糜竺老成,糜芳精壮。
二人还带来了一部分部曲,说是部曲实则早已是刘备的军卒,人数不少,竟有小一千人。
众人叙说别情,阎子陵旁观良久,见糜芳形容枯槁,显然也是一路奔波然志气不改,心下遂道:“此人当好生教之!”
糜竺毕竟老练,半日前自张飞处得知阎子陵本领,知道他如今至少名义是古城守将,忙工整来拜见。
阎子陵一一回拜,糜氏兄弟心中讶然,见他不狂不躁,从容雅致,心中便存了七分小心,糜竺不及吃饭,忙要请求北去找刘备。
糜芳叉手道:“三将军说,一切全凭先生做主,我虽不才,也有两分厮杀的力气,万望先生不弃,愿为军中老卒耳。”
阎子陵便吩咐:“子仲先生不急北,暂且略作休息,更有要紧之事。”
糜竺目视糜夫人,得点头允准方连忙从命。
阎子陵沉吟片刻,与糜芳吩咐道:“子方将军只怕歇息不得,我本打算使关姐姐带人出城追杀敌军,如今有子方将军相助,大事可成。”
糜芳疑惑,敌军还在封锁城门,怎么追击?
“先吃饱肚子。”阎子陵不说,临窗伸手似乎抓了一把夜风,心情越发沉重。
糜氏兄弟只好依从,但一口饭菜,糜竺当即知道阎子陵要让他去做什么了。
“不止如此!”阎子陵仰望将圆之月,不回头吩咐,“子仲先生还要密切关注河北大贾甄氏,无论战况如何,北方地区甄氏商路十分广阔,可与他们达成合作协议。”
糜竺喜道:“先生高明,中山无极甄氏商路四通八达,与草原胡人也颇有往来,贩卖战马为袁本初平添许多助力。”
阎子陵点点头,心事重重出了门,待众人已要歇息的时候,他带人归来,在廊下喝令:“子方将军,我给你三百精锐军卒,你即刻埋伏在西门内,但见号令,立即追出。”
糜芳领命。
子夜,阎子陵带百军中匠作,登城头细细观看敌营,当此时,明月千里,夜风向西。
“此何物?”关银屏跟在身后,见城头多了一排木头做的怪物。